李甲才：社会主义主张的曲折一例证

——看《彭德怀元帅》电视剧情的感纠结

　　电视连续剧《彭德怀元帅》，展示了在“万家墨面没蒿莱”、群魔乱舞呈疯狂的旧中国，彭帅挺身而出，舍生忘死。深为他在新中国建立前后的卓著功勋，难于言表内心溢流的敬缅之情，数度难抑泪水流。其爱兵如亲兄弟的感人场面心存深深的敬佩。

　　毛主席运筹帷幄之中，决定出兵朝鲜，决胜于千里之外，彭帅勇气凛然，率兵入朝，叱咤风云，指挥中国人民志愿军，打得美帝国主义终于低下头来，享誉全球，是中华民族扬眉吐气的亲自挣得者之一，可歌可泣，崇敬的心潮涟漪久久挥之不去。追溯到斯诺在《西行漫记》里说的只有彭帅和林帅在毛主席那里直来直去，心底坦荡天地宽。

　　前半生在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枪林弹雨中，冲锋在前，保卫延安，以较少的兵力解放大西北，是打江山的代表人物之一，进入社会主义革命时期，在中国这样的国情中搞社会主义，却赞成分田单干，主观和客观分裂，思绪矛盾，无以协调平复，爱恨怎割舍?不只他一人，徐聂叶三帅等一大批老革命均如此。

　　1959年7月的8届8中全会，即庐山会议即将结束时上《万言书》，同张闻天、黄克诚、周小舟、周惠等人开小会，把大跃进中刘少奇、邓小平在全国煽动刮起的共产风、浮夸风，说成“小资产阶级的狂热性”，意即左倾路线，受到与会多数人员批判被撤职，在毛主席的保护下仅保留了政治局委员职务。(详见附注)

　　《戚本禹回忆录》中的片段叙述，“搞单干和走集体化的争论，从建国以后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彭德怀一直实际上是主张单干的。那些反对大跃进的干部，也大多是他这个主张，都认为中国搞社会主义条件还不成熟”。这令人难以释怀，由此想见毛主席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坷坎不平。那么，何时是搞社会主义条件成熟的准确时机呢?不见了说法。当然，那时也不会给一个在数省保留几十年单干，同集体化比较优劣后平和地选择取舍，自然进入社会主义。在农业集体化获得成功后，邓小平掌权彻底解散了农业社。

　　到1962年的7000人大会前后，刘少奇、邓小平、陈云等一大批党内上层人物，都站到了分田单干、包产到户的行列里。这些在枪林弹雨考验中的胜者，在没有硝烟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中成为败者，没能过了社会主义革命革命关，蜕变成走资派，使无数人流血牺牲取得的革命成果，包括他们自己参与革命的业绩毁于自己的手中。社会主义彻底消亡时，解放西北、百万雄师过大江，彭帅邓小平还有什么功勋可言?

　　什么原因使他们发生了如此巨大的逆变?旧社会存在的“传统的私有制关系”和“传统的观念”。由此就更能深刻的理解毛主席发动文革的重要性和创造性。搞了一次文革仍然没有防止资本主义的复辟，证明了干社会主义，同历史上任何类型的剥削制度的运行操作有根本不同的区别，远比人们常规的想象要曲折艰难得多，因而对那些依然坚持社会主义信念的左翼同志深为敬仰。重建社会主义，现在与未来必然要超越以往的革命方式，就是第二次建成了社会主义，也必然要超越以往社会主义的运行操作方式。

　　如何战胜党内的走资派，规避和平演变这一历史上首次发生的共产党自己毁灭共产党建立的社会主义制度，迄今为止的改朝换代几乎都是外部力量攻入打垮，而社会主义是掌权的走资派们自行摧毁。这是目前和以后社会主义革命持续进行要解决的一大首要课题。其理论难道不亚于马克思著述《资本论》，其实践的复杂程度将超过毛主席时代的27年;苏共执政的74年。打倒走资派，重建新中国，既是史无前例的也是极其伟大光荣的!

　　附注：

《戚本禹回忆录》：关于庐山会议和“彭德怀反党集团”的若干情况(第十一章)

　　据李银桥讲，会议就要结束了，要打行李包了。毛主席书多，到哪里都带上一堆书，包括《资治通鉴》这类书。书整理打包费时间，主席就叫他先把书打包好。这意思就是会议要完了，准备下山了，根本没有要整彭德怀的意思。主席还说了会后要到下面去转一下。

　　但是，彭德怀对会议这么早结束不满意，他觉得批“左”批得不痛不痒，批得太轻描淡写了，就给主席写了一封信，就是现在一般说的“彭德怀万言意见书”。意见书表面上平和，在一般人看起来没什么，但里面有钉子，暗含杀机。因为他提出了“小资产阶级狂热性”的问题，而且是在会议就要结束的时候提出来的。这个就极不正常了，表明他对这之前开会的结果有意见，他不同意会议就这么收场。中央准备搞个纠左的文件，还没有见面怎么就要散会呢?

　　“小资产阶级狂热性”这个词党内都懂，是左倾路线的代名词，在延安的时候就有了。要解决这个问题，就是要改变中央领导了。以前的李立三就当了三个月的总书记，也就提了一个“先夺取几个大城市”的主张，说了“会师武汉，饮马长江”这些话，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就是犯了“左倾盲动” 的路线错误，就下去了，到苏联去改造了 15 年(那不是修养，是改造)。王明、博古也都是因为路线错误下去的。

　　关于搞单干和走集体化的争论，从建国以后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彭德怀一直实际上是主张单干的。那些反对搞大跃进的干部，也大多是他这个主张，都认为中国搞社会主义的条件还不成熟。刘少奇却一直是摇摆不定的，解放初他反对搞合作社，到 58 年大跃进，搞人民公社，他又是最起劲的。他在第一线，讲了很多过头话，像谭震林这些人就跟着他瞎说。共产风和浮夸风的源头都是在刘少奇这里，跟着他的指挥棒吹拉弹唱的人，上上下下都是一大堆(参见第 9 章)。但大跃进中彭德怀和刘少奇并不一致，彭德怀还是坚持他原来的单干，没有像刘少奇那样左右摇摆。浮夸风搞出了那么大的问题，彭德怀就觉得自己是掌握了真理了。

　　彭德怀用“小资产阶级狂热性”这个提法，实际是把目标指向刘少奇。这是有充分道理的。首先，彭德怀在意见书里引用了刘少奇在大跃进中的一些具体讲话，作为“小资产阶级狂热性”的证据。这是能说明问题的。其次，他后来责怪毛主席不该把这封信印发会议，同样也能说明问题。他说他是跟毛主席做私下谈话。是私下谈话，他就不会说毛主席本人是“小资产阶级狂热性”，必然是另有所指，而他既然引用刘少奇的话作为“小资产阶级狂热性”的证据，那就是指刘少奇了。第三，彭德怀是元帅，是很有策略的人，他要是把矛头指向主席，就不会写那封信了。第四，他在文化大革命中对红卫兵说“刘少奇是极左的。你们现在才反刘少奇，我在庐山会议上就反了”。这也能证明他当时就是针对刘少奇的。

　　总之，彭德怀觉得刘少奇搞的浮夸风是严重的路线问题，他用“小资产阶级狂热”这个党内人人都懂的说法，实际是希望中央换掉刘少奇，让他自己或者其他什么人上去来纠正刘少奇的错误。

　　11.2 关于彭德怀的“反党”和“军事俱乐部”

　　彭德怀的信到了主席手里，主席就不能走了。主席说，不能我一个人看，我要开会的。这个李银桥都知道的，主席一看到信，就让他把打包的书都打开了。彭德怀后来说，这个信是给主席的，你怎么能发给大家?彭德怀不懂吗?他写的是正式信，是给中央提意见，不是给主席一个人提意见的，主席就得处理，不能就这么算了，起码要给常委们看看吧?所以庐山会议继续进行。继续开会后，彭德怀实际上活动更加积极。

　　刘少奇等一批在中央的领导人，还有各省市的一些主要领导人，都是浮夸风一派的，都犯有彭德怀说的“小资产阶级狂热性”的错误，毛主席把信一批下去，他们都看出了钉子：如果中央接受照彭德怀的意见，那他们这些对浮夸风负有直接责任的人，就都要垮台。这就是说，彭德怀的信把事情搞复杂了，把党内两派的矛盾直接拿到了桌面上，中央以刘少奇为代表、地方以李井泉为代表的浮夸派领导人都闹起来了。

　　这个时候就要看主席的态度了。主席是反对搞浮夸的，在会议前半截还拿着我从四川经田家英呈送的《四川粮食调查报告》批评过李井泉，其他大区书记、省委书记也跟着紧张。可是，主席认为浮夸风是工作中的错误，改正就可以了，哪怕就是搞浮夸的这些大区书记、省委书记，都不必要撤换的。他此前就说过，有浮夸也不要紧，放假卫星是错误的，但还有真卫星的。把假的批判了，真的就出来了。这是个过程嘛。像李井泉，他在受到主席批评以后，地位就岌岌可危了，底下一些人就不听他的了。如果把他这样的人都拿掉，那好些大区书记、省委书记都得拿掉。省委书记、大区书记都拿掉了，刘少奇还干得下去吗?那就意味着要引起党内大震动的。所以，毛主席说彭德怀的信是在“下战书”，是完全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的。主席批判彭德怀是下了决心的，但不是出于私心，而是为了党内团结，为了党的路线的连续性、一致性，避免党内大震动。

　　恰在这种情形之下，会议期间发生了一件不正常的事件，就是彭德怀、张闻天、周小舟、黄克诚、周惠、陈伯达、胡乔木、田家英、李锐等几个人经常晚上在一起开小会。当时，警卫战士给中央首长站岗值班都要做值班记录，做例行汇报，有警卫战士在值班例行工作汇报中，谈到彭德怀他们一些人经常开会不开灯，就是人进去了就熄灯，开完一两个小时的会，一个一个地出来。警卫战士把几点关灯、几点开灯、什么人进去出来，都做了详细记录，报告给了连长，连长再上报，层层上报就报给了罗瑞卿。当时，中央已经有个防突委员会，是专门防止突发事变的，由周恩来主要负责，罗瑞卿也是负责人之一。出于职责所在，罗瑞卿看到这个警卫战士的记录，觉得很不正常：中央没有叫开这样的会，他们怎么开了?罗瑞卿实际是不相信会有这种事，为了搞清楚警卫战士记录的是不是实情，他就亲自到小树林观察。彭德怀他们不是开一次会，又一次开会的时候，罗瑞卿就把情况都观察到了。

 

　　2016、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