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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二战“地狱航船”

作者:范国平 发布时间:2016-06-22 16:14:46 来源:时代周报 字体:   |    |  

 

二战期间,日军出于军事目的以及补充男性劳动力的需要,大规模地使用船只,将盟军战俘和平民送往日本本土以及各个占领区。在西方历史学界,地狱航船是一个专门的与日本战争罪行相关的名词。
 

二战期间,日军出于军事目的以及补充男性劳动力的需要,大规模地使用船只,将盟军战俘和平民送往日本本土以及各个占领区。这些船只生存条件恶劣,死亡率极高,西方世界称之为“hellship”—可翻译为“地狱航船”或者“死亡航船”。在西方历史学界,地狱航船是一个专门的与日本战争罪行相关的名词。而在国内历史学界,对于地狱航船的研究尚处于空白阶段。

地狱航船的四阶段

1942年到1945年,地狱航船随着亚洲太平洋战争的爆发登上历史舞台。按照年份,地狱航船的历史可以分为四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特点。地狱航船的主要流向是日本本土,其次为朝鲜半岛、台湾,再次为日本的其他占领区。

1942年是日本转移白人战俘的第一阶段。战争初期,日军在东南亚的闪电战取得很大成功,盟军有30多万名官兵被俘,英美等国的白人战俘达14万人之多。日军开始动用船只将战俘从占领区向外转移到各个战俘营。

在转移战俘方面,日军缺乏总体规划,他们将白人战俘和平民塞到没有通风设备和卫生设施的货仓里当作货物运输,大批战俘死于虐待和残杀。日军同时拒绝在轮船上打红十字标记,少数船只被盟军潜艇击沉。此时的日军在西太平洋战区仍然拥有海上优势,地狱航船被击沉的几率较低。1942年,日军出动54艘轮船,运送了49459名战俘,每次航行大约10天,其中有2艘轮船被鱼雷击中,共计2240名战俘死亡。1942年秋天,日军转运战俘的规模逐渐扩大,转运方向主要是由南向北。

1943年是地狱航船的第二历史阶段。这一年,日本转运战俘的数量基本上是南北方向与东西方向持平,属于小规模的因临时需要的转运。该年度死于地狱航船上的战俘数量较1942年少了1266人,为974人。规模虽然小了,但是地狱航船上的恶劣生存环境并没有发生变化,日军仍然拒绝在运送战俘的船只上打上红十字标记。国际红十字会鉴于许多战俘船只被攻击沉没的事实,呼吁日本区别对待运送战俘的船只,日本方面采取无视态度。

这一年,由于盟军在西太平洋地区发动反击特别是海军活动的加强,导致日军拥有的船只吨位较上年减少了100万吨。不过,由于战争初期大量战俘的转运工作已经在1943年春天基本上完成,且日本在战场上并未落败,国内工业生产对于盟军战俘劳工的需求还不是那么迫切,所以转运工作陷入了一种“停滞”状态,“地狱航船”的活动频率大大降低。

1944年是第三阶段。由于日本已经显示出战争的颓势,国内被征召入伍男性越来越多,本土劳动力缺乏,1944年成了“地狱航船”活动的高峰期,也是被转运的盟军战俘的“地狱年”。这一年,日军对盟军战俘和平民进行了3次大规模的转运,正常的转运同时进行。盟军袭击日本船只的战果不断扩大,日本船只吨位迅速下降,安全航行系数越来越低。该年,日本损失船只吨位达到382.3万吨,其中被潜艇击沉的船吨位达238.8万吨,商船减少到战争开始时的40%,很多小吨位的破旧轮船被征用于转运战俘。

由于国内工业生产的迫切需要,面对不利局面,日本没有减少战俘的转运数量,但由于船只吨位的损失过快,每次大规模转运的战俘人数都比上一次少,地狱航船的生存环境也越来越恶劣。日军的虐杀、虐待加剧,加上疾病,战俘的死亡率大幅攀升。1944年,转运战俘的数量大约与1942年持平为47057人次,伤亡却为17383人。1942年只有两艘船被击沉,死亡率低于5%,而1944年有13艘地狱船被击沉,死亡率达到了难以置信的37%—其中9月份就有9300名战俘葬身大海。

1945年是地狱航船的最后一个阶段,也是地狱航船终结的一年。到1945年8月,日本商船几乎从海上消失,此时的日本船只吨位仅为开战时的23%。随着日军日益丧失制海权,战场环境对于日军来说不断恶化,地狱航船航行所需的时间越来越长,被转运的战俘普遍受到虐待,地狱航船上战俘自杀、相互残杀的情况变得普遍。为了打击日本的运输能力,也由于日本拒绝在运送战俘的船只上标记红十字符号,盟军加强了对日本船只的打击,死于盟国攻击之下的盟军战俘数量激增。

在日本宣布投降前,地狱航船的转运工作一直没有停顿,虽然日本在8月15日宣布投降,但是本年度转运的战俘人数,却达到了令人震惊的12.6万人,其中死亡人数超过2.1万人,已经得到确认的地狱航船数量达到了150多艘。此时,日本已经处于战败前的“疯狂状态”,正在尽一切可能地挽回失败局面。他们动用了一切可以运用的资源,竭泽而渔。日本海军在西太平洋节节败退后,美国海军切断了日本与海外占领地的海上联系,“地狱航船”的安全航行变得更加危险,被击沉的几率非1944年可比。可以想见,最终的地狱航船数字,绝不是150艘。

除了载运战俘和平民外,日军还用地狱航船运载慰安妇。据统计,有13.9万名左右的慰安妇被日本送上了地狱航船,其中大多数是朝鲜妇女。这些朝鲜慰安妇被送往太平洋上的遥远角落,而爪哇、印度和中国妇女,则从泗水被送往小巽他群岛;台湾妇女被送往沙捞越、腊包尔和帝汶岛。其中,爪哇妇女还曾被送往新加坡、马来西亚甚至是山打根。

1942年7月,曾有700名朝鲜慰安妇同乘一艘地狱航船,从釜山前往仰光。在海上,她们被当作家畜一般对待,被称为“军需品”而非乘客。很多慰安妇死在地狱航船上,日军送往瓜达尔卡纳尔岛前线的慰安妇乘坐的地狱航船就被鱼雷击沉。战争后期,从马里亚纳群岛和冲绳开往日本的很多地狱航船也被盟军的鱼雷击沉,在乐洋丸上的朝鲜慰安妇全部丧生。

美国战俘的地狱生涯

1942年10月、11月,美国陆军第36师第131野炮营第2营和来自美国海军“休斯顿”号巡洋舰上的官兵先后被日军塞进地狱航船,从爪哇岛运往新加坡樟宜战俘营。这一段在海上漂泊的经历让这些战俘终身难忘。

首批离开爪哇岛的是澳大利亚中校C.M。布莱克率领的1500名战俘,“休斯顿”号上有192名官兵随同1500人的大队,登上了4500吨的运输船“银空丸”号。10月7日,日本方面将战俘和各种物资转载完毕,该船起航,前往新加坡。

船舱里的生活条件非常恶劣。日本人为了尽量多放战俘,将船舱隔成两层,每层再用隔板隔成三层,每层的高度大约只有30英尺。战俘们在航行过程中没办法站立,只能坐着。船舱里还残留着之前运载的大米和谷物,这些残留物在密闭空间中腐败变质,让船舱中弥漫着恶臭。由于残留食物较多,船舱里活跃着大大小小的老鼠,四处可见,它们并不怕人,肆无忌惮地啃食食物。船舱隔板的上部安装着一只昏暗的灯泡,船体随着海浪颠簸,灯泡的昏暗光线让船舱的光影发生变化,非常诡异。

日本看守用拳脚和枪托强迫战俘们爬进一层又一层的隔板,让战俘们人叠人,每个战俘大约只能分到两英尺到五英尺的活动空间。赤道炎热的气候让船舱里温度急剧升高,据估计至少有华氏120度,也就是摄氏48.9度。这种酷热让处于密闭空间的战俘几乎无法忍受。美国战俘艾迪·冯回忆说:“我不太清楚但丁描述的地狱,但是它出现在死亡航船之上,日本人把近两百名战俘塞进了一层船舱。船舱里满是马粪和霉变的大米。幽闭空间和令人窒息的酷热,让人简直要疯掉。如果上帝让我离开这鬼地方,我向他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抱怨热了。”

日本人不给战俘们供应足够的食物和饮用水,船在海上航行了7天,好在战俘们在上船之前携带了部分野战口粮。每一层战俘只能获得一桶米饭,导致离饭桶近的战俘能吃到米饭,离得远的就吃不到了。日本人还在米饭里加了很多令人作呕的食物。战俘们估计,如果均分这一桶米饭,每人只能分到一勺半。

艾迪·冯和战俘们还算幸运,他们在船舱中发现了日本人储存的洋葱,他们偷偷地背着日本人用洋葱果腹。冯回忆说:我实在太饿了,我感觉,饿起来的时候啃洋葱会有苹果的味道。“休斯顿”号上的詹姆斯·麦克恩成功地把一个装有5加仑水的罐子带上了船,途中,他把水分给了其他战俘。除了这桶水,战俘们还能获得的水源就是船舱蒸汽冷凝管上滴下来的水。

在船舱里,排泄是个大问题,日本人在甲板上修建了简易厕所,但是战俘要上厕所的时候必须说服看守放行,否则只能憋着。日本人的厕所很简陋,排泄物直接进入大海。很多罹患痢疾的人,没有力气爬上甲板上厕所,只能排泄在船舱里,这让船舱里的气味更加难闻。日本人没有给任何战俘提供任何医药。这艘船在丹戎不碌港口停泊了3天,海上航行了4天,总算到了新加坡。

第二批战俘是10月11日乘坐“大日丸”号离开爪哇岛的,他们面临的船舱条件与“银空丸”号类似。船舱也是被木板分成两个隔间,每个隔间又有三层,层高也是30英尺。日本兵赶着战俘一层一层地填满这些空间,先从最底层开始。为了塞下尽可能多的战俘,日本兵用枪托恐吓战俘,战俘本能地往后退缩,日本兵随即就拽过一个战俘来塞在战俘中间,以致战俘们没有足够的空间躺下来睡觉,大家只能轮班睡觉—一班睡觉,另一班就坐着,有些战俘只能坐在其他战俘的腿上,或者让后面的战俘叉开腿,自己坐在两腿中间。美国战俘伊洛·哈德讽刺说,即使躺在棺材里,也比他们睡的地方大。

船舱里的气味同样难闻,该船的日本看守更加严厉。他们规定,战俘如厕必须先经过他们的同意,这增加了很大的麻烦,很多战俘必须先爬到看守那取得许可,才能上厕所,离看守远的战俘要在其他战俘身上爬一个来回,才能得到上厕所的机会。很多战俘是痢疾患者,坚持不了时就很可能拉在请示的路上。船舱里弥漫着屎尿的恶臭,再加上令人窒息的高温,让人作呕。

“大日丸”号给战俘提供的水非常少,每人每天一小罐。美国战俘朱利叶斯·海涅回忆:“我们全都处于严重脱水的状态……到最后我们都尿不出来了,因为我们体内没有水分可作为尿液排出。”这艘船上的战俘们也只能喝船舱冷凝管的水滴止渴。美国战俘阿尔夫·布朗斗胆偷喝了日本看守煮的热水,因为渴,他一下子把壶里的热水全喝了:“那该死的水真烫,但是我快渴死了,我的嗓子可能会被烫熟,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为了不被日本兵发现,我迅速地把它全喝了。”

“大日丸”号的日本看守,一天两次给战俘提供米饭,量很小。日本兵严密监视战俘领取米饭的过程—每个战俘每个人只能领到一小杯米饭。好在这些战俘先前上船的时候携带了部分罐头,没有这些罐头,他们活不下去。有一些胆大的战俘,趁日本人不注意,跑进了日本人的库房,搬回来不少红薯干,这些红薯干也救了不少战俘的命,被战俘们称之为“上帝赐予的食物”。14日, “大日丸”号 到达新加坡,这段不算长的路程没有战俘丧生。

这两艘船上没有出现太多日本兵虐杀战俘的案例,实际上,大量战俘被日本兵在地狱航船上杀害了,很多战俘被日军刺杀、斩首或者直接扔进大海,以至于西太平洋中的一些鲨鱼纷纷跟着这些轮船。除了日军虐杀的战俘外,绝大多数战俘的死亡是由于饥饿、干渴和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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