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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钦礼传》五十六 | 1962年官复原职,国家给他补发工资1264元,被他全交了党费

作者:反问号公共号 发布时间:2017-06-15 08:31:20 来源:民族复兴网 字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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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2年他被平反、官复原职后,国家给他补发工资1264元。这在当时可不算个小数。父母想用他这些补发的工资,把家里欠下的债还还。老父亲徒步百十里来到县城。对他说:“你看这几年,咱家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欠了不少外债。能不能帮家里点呀?”

 

  “爹,我现在没钱了,等发了工资再说吧。”“你不是补了一千多块吗?总不会这么快都花完了吧?”“我都交成党费了。我用一个小手巾一包,全都交了,一个子也没有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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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作者独家授权,反问号(微信ID:CFS-fanwenhao)从4月5日起开始全文连载《张钦礼传》,与广大网友一起回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张 钦 礼 传》

(连载五十六)

刘占锋 著

二〇一七年二月

  第十二章 身后任评说

  他是党的人

 

  对于张钦礼的“看人下菜”,他的家人有着更深的体会。有时甚至到了有失常情的地步。

 

  1962年他被平反、官复原职后,国家给他补发工资1264元。这在当时可不算个小数。父母想用他这些补发的工资,把家里欠下的债还还。老父亲徒步百十里来到县城。对他说:“你看这几年,咱家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欠了不少外债。能不能帮家里点呀?”

 

  “爹,我现在没钱了,等发了工资再说吧。”

 

  “你不是补了一千多块吗?总不会这么快都花完了吧?”

 

  “我都交成党费了。我用一个小手巾一包,全都交了,一个子也没有留。”

 

  张钦礼的父亲“嗨”了一声,说:“不是爹说你嘞,三年自然灾害,咱县的老百姓苦,恁爹恁娘比老百姓还多一苦,那就是儿子被打成右倾,到农村劳改的苦。那时,咱家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地里的野菜、房前屋后的树叶都吃光了,一家老少都浮肿。”

 

  “你用补发的钱交党费,做得对,爹不怪你。可你想想,恁爹恁娘遭的灾、受的罪也不轻啊!你咋就一点都想不起来呀!”老父亲说着,又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三百多元的账单,说:“孩子,这债压得我腰都直不起来了。”

 

  张钦礼接过父亲的账单,看着饱经苦难的父亲,含着泪说:“你回去跟俺娘说,叫她放心。咱家的欠债我一定还上!”

 

  张钦礼有个习惯,工资、花费都由通信员管。当月买什么、吃多少、钱花到哪儿,都是通信员去办,凭手续到会计那儿记账。月底把支出部分从工资中一减,剩余部分几乎都用于帮助父母还债了。

 

  他当时的通信员张杰说:“张书记一不抽烟、二不喝酒。不要看他平时穿得很干净、很整洁,但那都是烂了补,补了穿,穿的、用的基本不见新。一条被子补了十几处补丁也舍不得换新的。他把平反补发的工资交成了党费,可他的父母、妻儿也是灾民呀!”

 

  “对于这一点,张书记不是不清楚、不孝顺,他是始终把党和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人哪!”

 

  1963年正月初一,刘秀枝在家生二女儿挺真,县妇联主任程爱云闻讯赶来帮忙。刘秀枝强忍着一阵阵疼痛,感激地望着这位战争年代就在一起工作的老大姐。有她守在身边儿,她心里踏实多了。

 

  当时,张钦礼一家住在县土产公司家属院的两间旧瓦房里。寒风刺骨正月天。程爱云先弄些柴火拢着火,去去屋里的寒气。接着又忙着烧开水,帮助接生婆为刘秀枝做临盆的准备工作。张钦礼惦念着即将临盆的妻子,回到家,见秀枝躺在床上,才知道妻子马上就要生了。

 

  “你咋回来了?今儿是大年初一,不得慰问军烈属、看望五保户呀?”刘秀枝看到张钦礼回来看她,心里充满幸福。

 

  张钦礼点点头。他俯身看了看妻子,说:“秀枝,我回来就是告诉你一声,不能在家陪你了。慰问军烈属、看望五保户,这是咱党的传统……”

 

  痛苦万状的秀枝望着丈夫,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理解地点了点头,泪水悄悄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程爱云看不下去了,气恼地说:“你看望这个,慰问那个,你咋就不想着看看你的老婆孩子!关心她们娘俩是否平安!再说,这大年初一的,谁不在家团圆。你还到处瞎跑个啥?快和我一起照护秀枝生孩子!这是你当丈夫的正事。”

 

  张钦礼说:“秀枝生孩子有你陪着比我强,我一百个放心。我说好今天去韩村慰问军烈属、给群众拜年的。我走了啊!”

 

  程爱云恼了,随即撵出屋子,扯着嗓子数落道,“天底下哪有你这号当爹的?谁要是嫁给你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你就称打光棍,到五台山当和尚去。”

 

  在这个节骨眼上,张钦礼自知有些理屈,也不敢接她的茬儿,带着通信员一溜烟跑了。

 

  程爱云回到屋里仍为秀枝愤愤不平,刘秀枝见状又反过来安慰起程爱云来。

 

  “让他去吧。你硬让他留到这儿,也留不住他的心哪!再说,咱女人生孩子,他一个男人能帮上啥忙呀!”她强笑了一下,又说:“人家不了解他,你还不了解呀!钦礼从参加工作到现在,他就没有在家过过一个春节。这个家对他来说,就像一个旅店!”

 

  听了秀枝的话,程爱云笑了,说:“你都这么想得开,还护着他,俺还有啥说的。俺嚷嚷他一顿,是怕你月子里生气,对身体不好!”

 

  秀枝忙说:“我早就习惯了。天天看他忙恁很,家里的事哪敢再分他的心呀!”

 

  老话说,女人怀孩子那叫大喜,表明家中将要添丁进口,后继有人,这是对家而言。实际上,女人生孩子如同过鬼门关,一脚人间,一脚地狱。而此时的女人也是最得脸的时候。不光男人关心照顾、处处忍让,而且全家人都喜气洋洋,倍加疼爱关照,生怕出半点闪失。

 

  一旦孩子落地,接踵而来的便是过九天、庆满月、贺百天……。然而,作为张钦礼的妻子,刘秀枝却从来没有找到过这种感觉。她生育了6个孩子,作为丈夫的张钦礼竟没有一次守候在她的身边。

 

  刘秀枝已经习惯了生孩子时丈夫的缺席,并无一丝一毫的埋怨。人说,她“理解”得让人都不理解。

 

  刘秀枝生小儿子时,张钦礼已经担任河南省革委常委、开封地区革委会副主任、兰考县革委会主任,当时方方面面的条件都比过去好了许多。但这些对于刘秀枝来说,基本上没有任何变化。

 

  这一天,她预感到自己快要生了。笨剌剌的她在家把孩子的小衣服、小棉被、尿布等收拾好,包在一个布包里,就要出门往医院去。这时,张钦礼带着通信员到西街查看农贸市场,顺道回了家。

 

  一进门,张钦礼大声说:“秀枝,俺俩还没有吃早饭呢。快一点,有啥吃的给俺们弄点,吃过饭俺们还有事嘞。”秀枝看着粗心的丈夫,想埋怨几句,话到嘴边儿又咽了回去。张钦礼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妻子,也不再说什么,随口打了个招呼,带着通信员就匆匆离开了。

 

  刘秀枝望着丈夫的背影,张了张嘴,又没说出口。

 

  她挺着大肚子,掂着小包袱,一步一步往医院走。一路上她走走停停,不时地倚着电线杆或墙角歇一会儿,终于走到了县医院。医生护士急忙把她安置到产房,埋怨说:“从您家到医院这么远,你一个人来,万一路上有个闪失,那可咋办?”

 

  院长许清刚闻讯跑来,说:“俺二哥当个县委书记,啥车调不来呀,咋不派个车送送你?”

 

  刘秀枝说:“咱生孩子,让公家出车,我想都没想过。再说,恁钦礼哥也不会答应。”

 

  许清刚说:“俺二哥正统得让人无法理解。只兴他去帮助别人,不许别人关心他。嫂子,不是我说你来,他不顾家都是你给惯的。”

 

  伴随着婴儿一声响亮的啼哭,张钦礼的第六个孩子出生了。

  他家住的这两间破平房,窄狭得很,还没有乡村农民家宽绰。其中一间加了半个隔子,放个小床,大儿子战停住。家里一来客人,战停不是跑到同学家住,就是跑到县委传达室,和县委的通信员刘贵山、陶伦挤在一起睡。

 

  1965年冬天的一天,战停又来借宿。那天特别冷。传达室只有那个小煤火炉还能够给人一丝暖意。刘贵山担心战停冻着,临睡前往火里加了煤块,并且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才躺下来睡觉。

 

  第二天天刚亮,县委食堂的司务长要到集市上买菜,叫刘贵山开大门。

 

  但他在传达室的门上敲了几下,里面没人答应。他就趴窗户上往里瞅,闻见煤气味刺鼻,发现三人床上、枕头上、地上吐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他连忙砸开窗户跳进屋里,打开门窗通风,并大声喊人进行抢救。

 

  张钦礼闻听也急急赶了过来。他把手指放在三个人的鼻子下,说:“还有气。快解开他们的衣扣,抬到溜风口,一会儿就过来了。”

 

  刘贵山和陶伦中毒较轻,不一会儿就睁开眼,可战停还是昏迷不醒。张钦礼抚摸着战停的头,对大家说:“防止煤气中毒,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大家都要引以为戒。各科室要认真排查一下安全隐患,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必须确保安全。”

 

  说完,他对刘贵山他们说:“贵山,你在这儿招呼一下。下边还有个会等着我嘞。”转身就要走。

 

  “张书记,恁战停还没有醒过来,你咋就走啦?”刘贵山说。

 

  “俺停小命大,不碍事。”

 

  “说啥你也得等战停醒过来再走!你给下边打个电话说一声,大家都会理解的。”

 

  “不用了。有你们在这儿,我有啥不放心的?”

 

  张钦礼说完,推起自行车就下乡了。望着他的背影,刘贵山只觉得这个当爹的心肠太硬,儿子还不知道啥时候能醒过来,会不会留后遗症,当爹的拍屁股就走了……

 

  最令孩子们不理解的是两次搬家。

 

  第一次是1954年兰封、考城两县合并为兰考县,张钦礼担任兰考县县长,家属本应随迁到兰考县城安家,但张钦礼却因两县刚合并,工作忙,难题多,把刘秀枝和孩子都留在了远离县城近百里的南彰老家。

 

  当初说的是暂时,结果一“暂时”就到了1963年初。前面提到的土产公司那个家,就是战停和军建兄弟俩骑车上百里到县城“抗议”的结果。

 

  第二次是1973年。经周总理第三次营救,这年1月,张钦礼结束了在信阳的软禁生活,回到开封担任地委书记兼兰考县委第一书记。随后,他的家也从信阳搬到开封地委大院。

 

  开封地委大院是原国民党省政府大院,院子后边有地委书记们的别墅式小楼,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不知要比兰考好出多少倍。大女儿爱真也安排在开封地区直属机关最好的小学——二师附小读书。

 

  孩子们高兴。全家都很高兴。然而,这个家还没暖热,孩子们最快乐的童年记忆很快就被他们的父亲主动打断了。

 

  中秋节,在部队服役的大儿子战停回开封看望父母。全家团圆之时,张钦礼对孩子们说,你们都回来了,我给你们说个事。

 

  大家都想听听爸爸又有什么好消息告诉大家。张钦礼说,我想把家搬回兰考去!这一说,立即炸了锅。孩子们坚决反对:“回啥兰考啊,留在开封多好。孩子上学、就医、文化生活可比县里强多了。”

 

  随后又有一些老同志相劝。他们不仅说到开封的生活条件,还说“你在兰考多年,离开那个是非之地有好处。”

 

  张钦礼思前想后,孩子们说的有道理,老同志说的也有道理。

 

  但身兼兰考县委第一书记却不住在兰考,老百姓会怎么看?领导干部,一纸调令就可以拍屁股走人,老百姓呢?不管谁当领导,都不可能改变他们绝大部分永远留守在那一亩三分地的结局。老百姓不可能把心同飞鸽牌干部真正贴到一起。兰考的工作是大局,必须回兰考!

 

  张钦礼一旦拿定的主意,就会毫不动摇地坚持。一向顺从的刘秀枝收拾好行李包裹、锅碗瓢盆,和孩子们一起坐在一辆大卡车上,从开封来到了兰考。

 

  汽车停在了县委大院。县委的同志们见张钦礼搬家的汽车拉着老婆孩子回来了,就连忙招呼大家出来帮助卸车。

 

  张钦礼闻讯跑出来,制止道:“别卸,别卸。我的家属不能住在县委大院,快拉他们到供销社去。”

 

  曹庆瑞说,“张书记,县委主要领导的家属都住在县委大院。房子都准备好了,你上下班也方便。”

 

  张钦礼说:“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秀枝有她的工作单位,她们应该住在供销社。”

 

  曹庆瑞说:“你看天这么冷,秀枝和孩子都在车上。不如让她们先在这住一段,等供销社找好房子再……”

 

  张钦礼不等他把话说完,脸一沉,大声说:“不行,马上就走。小曹,你就是说破天,我的家属也不能住机关。”

 

  在车上搂着孩子的刘秀枝,瞅了瞅面带怒色的丈夫,又看了看左右为难的曹庆瑞,说:“都别说了,俺不想住在这儿。俺带着孩子这就走。”

 

  很快,供销社腾了两间平房,大家七手八脚帮助秀枝把家安顿好。这天晚上,张钦礼骑着自行车来到供销社安的这个新家。

 

  刘秀枝气呼呼地说:“你的心思我清楚得很。你不就是怕孩子影响你们办公,怕家属到县委伙上占便宜吗!你也不想想,俺和孩子沾你啥光啦!别人搬家,大车小车,风刮不着雨打不着。”

 

  “  你的老婆孩子坐在敞篷大卡车上,又颠又冷不说,好容易到地儿了,你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往外轰我们,好像俺多稀罕住你们那个县委大院!再说了,跟你过半辈子了,你算算,俺啥时候沾过公家的便宜。”

 

  “你当官俺们沾不着啥光;你倒霉俺全家跟着受罪……”说着,说着,秀枝委屈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刘秀枝这话说得很对。张钦礼不管家,不管得过分;他管起家来又叫人刻骨铭心。  1976年的一天,刘秀枝对张钦礼说:“咱战停快要结婚了。我想这是孩子一辈子的大事。得多少置办点东西,总不能结到这两间平房里吧。”张钦礼说:“结到这儿有啥不可以,有地方住就行了。”

 

  秀枝说:“咱家就这两间房。如果腾出一间做新房,剩下一间,俺和五个孩子也住不下呀!”钦礼说:“咱战停是军人,留阳工作在开封。到时候让其他孩子住到同学家,将就几天就过去了。不行你就买桶石灰刷刷墙,又干净又好看。”

 

  秀枝笑着说:“好,就听你的。”张钦礼又说:“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到部队结婚。你记住,不能收礼!”

 

  战停结婚,尽管给谁都没说,但供销社的几位同志仍然知道了,兑钱买了个红绸子被面表示祝贺。张钦礼知道后,让妻子退回去。秀枝说:“现在孩子结婚都兴送点东西表示祝贺,我也经常给别人家的孩子送,退回去不好看。再说,人家都买成东西了,咋退呀?”

 

  张钦礼说:“咱孩子结婚绝不能收礼。人家多少钱买的,你退给人家多少钱就行了。”刘秀枝只得按张钦礼的要求按价退了钱。

 

  就这样,张钦礼长子结婚这一辈子的大喜事,硬是没请一桌客,没收一份礼甚至门上连个喜字都没有贴。后来,程爱云知道了张钦礼大儿子结婚的事,打趣地问刘秀枝:“钦礼给孩子送点啥呀?”秀枝说:“他还能送啥,送给孩子几句话呗。”

 

  程爱云一听,笑得弯下了腰,说:“孩子结婚一辈子的大事,就送几句话,真是个抠孙!……”刘秀枝脸一红,说道:“程大姐,你就少说两句吧!”

 

  有一次,张钦礼、王德庸带着刘俊生下乡检查工作回来,正好路过张钦礼的家门口。王德庸提出,想到张钦礼家看看。刘秀枝正领着三岁多的三妮儿玩耍,看到丈夫领着王部长和刘俊生来了,连忙让三妮儿问叔叔好。

 

  聪明、活泼的三妮儿头也没抬,连声说:“叔叔好,叔叔好!”王德庸弯腰问三妮儿:“你咋不问你爸爸好呢?”小三妮儿说:“俺爸爸上班去了。”张钦礼听了,在一旁发笑,问:“你爸爸上班了,那我是谁呀?”三妮儿随口答道:“你是叔叔。”

 

  几个人面面相觑,开怀大笑。从张钦礼家出来,王德庸说:“俊生啊,你是负责新闻报道的,我给你提个建议。你一定要写篇文章。这篇文章的题目我给你想好了:“张钦礼是个‘公家人’。”

 

  张钦礼的六个孩子,如今早已长大成人,参加了工作。

 

  但没有一个孩子的工作是张钦礼安排的。张钦礼从来没有给孩子过过生日。孩子们与他们的母亲一样,都有一个从不理解到习惯的过程。这个过程有长有短,但最后九九归一,他们又从习惯进入了理解。那就是父亲的艰辛、不易和精神的高尚。

 

  至于丈夫是个什么人,刘秀枝毫不犹豫地认为,“他是党的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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