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良：他们无意间拆毁了子孙后代的精神家园

　　著名作家陈忠实走了，身后留下了一片争论。有人认为他是反共作家，显然，这个结论共产党首先就不同意，否则，就不会有本届和上届两任总书记给陈忠实献花圈了。如果说他不反共，他——应该说他们这一代人——的确是真真切切地颠覆了共产党的历史以及植根于这段历史的价值观。

　　只是陈忠实他们与经济学界和理论界那些极右精英不同，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拆毁一座天堂，而是误以为自己是在摧毁一座地狱。

　　这是陈忠实他们与那些改革精英最本质的区别。也是他们这一代人的最大悲剧。他们到死都并不知道，他们当作地獄所拆毁的，恰恰是他们追寻的天堂，只是他们被蒙住了眼睛，自己不知道而已。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那个事件，不仅是改变了苏联东欧和整个世界社会主义的命运，更加改变了中国，改变了包括陈忠实这一代文学家的命运。曾经凭借火热的理想主义激情宣称要占领世界文学高峰的刘宾雁的流亡，熄灭了照亮他们这一代人精神世界的理想火焰——尽管那是一种虚幻的火焰——他们的精神世界就此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探索的陈忠实、贾平凹、张贤亮、莫言这些中国文学界的灵魂人物，并没有失去刘宾雁占领世界文学高峰的豪情壮志，只是他们在黑暗中误入歧途，误把颠覆共产主义革命的价值观和在性描写上超越西方，当作是通向文学顶峰的两条捷径，由此开始了不屈不挠的艰苦攀登。中国人就是中国人，5000年文明的深厚底蕴，即使是在错误的道路上攀登，也绝不会输给洋人。中国作家终于凭借对革命价值观的情感颠覆和超越千古、冠绝天下的性描写，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这个被认为是世界文学高峰的奖项。虽然这个奖是莫言个人拿到的，但是确实是陈忠实他们这一代人共同奋斗的结果。

　　只是在他们这一代人达到个人成就高峰的同时，却无意间毁掉了后代人的精神家园，付出了子孙后代至少两代人精神流浪的巨大代价。我们的民族失去了灵魂。虽然我们民族失去灵魂的责任不在于文学家，而在于创造文学家思想环境的理论家和政治家，文学家本身也是殉葬品，但是他们具有巨大艺术感染力的作品，的确是推动了我们这个民族道义和情感的堕落。在此需要特别强调的是，虽然他们这一代人的道路追求是错误的，但是他们的情感追求是真诚的甚至是神圣的，这就造成了他们对历史事件的描述是黑白颠倒的，但是对于历史细节的描述是真实的，对于人物性格的刻划是生动的，仍然不失为是当代中国最卓越的文学家，并由此得到了当局和社会的承认和尊敬。特别是他们颠倒的是要“消灭私有制”的原有共产主义价值观，而不是要“保护私有制”的现有共产主义价值观，所以还能够得到党和国家领导层的认可。

　　陈忠实是他们这一代人双重性的典型代表，他们颠倒了社会历史，率领民众在情感上否定了能够改变民众命运的唯一途径——革命，以及与革命相联系的共产党，但是他们又守住了道义底线，没有否定毛泽东，尽管没有否定的角度和出发点不同，但是他们毕竟把毛主席放进了真诚崇拜的神坎里，没有象同一代理论精英那样，把所有污水都泼在毛主席身上。在他们身上，反映了当今中国越来越普遍的一个奇特现象，就是把毛主席和共产党分开了。把毛主席和他所创建的共产党分开，这是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一个最奇特现象。虽然分开的立场和选择有所不同，有的选择了毛泽东，有的选择了共产党，但是把两者分开的现象，在社会各个阶层各个政治派别中，却是越来越普遍。这的确是若非亲身经历、绝然不会相信的千古奇观，这比把耶稣和基督教分开、把释迦牟尼和佛教分开、把穆罕默德和伊斯兰教分开，还要更加难以想象。可是当今中国却越来越把这两者在逐渐分开。陈忠实对毛主席的评价可谓已经近乎于神，如果不是对毛主席有着深刻理解和真情实感，是绝对概括不出如此到位的评价：“毛主席代表着一切普通中国人的独立人格”。可是，他对共产党革命的否定又是毫不留情、十分彻底的。这就是当今中国十分可怕的一个政治特点。

　　可怕之处就在于，一旦整个社会完成了毛泽东与共产党的分离，那么我们党也就走到头了。到那时，不幸的共产党人就会明白，八十年代初由邓小平开始的把毛主席与共产党相分离的做法，该是多么荒唐和悲哀！所以，今天中国人民呼唤毛主席回归的红色大潮，不仅是在拯救中国，拯救中华民族，同时也是在拯救我们这个党，是在巩固和加强我们这个党的执政地位。可惜直到现在，我们党仍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对人民群众要把毛主席诞辰定为人民节的做法漠然处之，有些地方政府甚至进行各种打压。如此下去，势必会越来越加速这种可怕的政治分离，带来不可逆转的惨痛后果。这是当今中国意识形态领域和政治生活中急需解决的一个重大问题。斯大林曾经说，作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陈忠实他们这一代作家就是我们民族灵魂的工程师。今天我们民族的精神状态，我们民族的灵魂状况，就是与他们的错误施工有关。只是主要责任不在他们这些工程师，而在于设计师，在于当今中国的总设计师。由于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给了他们一张错误的设计图纸，所以，无论他们这些工程师多么努力奋斗，多么呕心沥血，最终也只能是为我们这个民族建造了一个错误的精神家园，而把安放我们这个民族灵魂的真正精神家园，无意间给毁掉了。但是无论怎么说，陈忠实他们的精神是可嘉的，他们的追求是真诚的，他们的人格是正直的，所以他们仍然会得到人们的纪念和敬佩。他们和我们这个民族一样，同样是精神的受害者，同样是感官的迷恋者。他们在错误设计下建造的这个肉欲横流的精神家园，与其说是他们强加给这个民族的，倒不如说是这个民族向他们索取的更加准确。当整个民族都敲锣打鼓、狂欢庆祝“革命结束”时，我们又怎么能够要求原本就比一般民众更加热血沸腾、激情彭拜的作家，能够保持客观、理性和冷静呢？对于包括作家在内的个体来说，性追求的激情仅仅次于革命追求的激情。在理想主义的革命闸门已经被关闭后，他们无处宣泄的满腔热血和激情，又怎么可能不通过对性描写的极度宣泄来满足呢？他们是中国改革开放时代的文学家，在错误路标指引下误入歧途的一群孩子，在他们和这个国家误入歧途的过程中，很难说清楚谁对谁错，谁影响了谁。所以，就让这不幸的一页尽快掀过去吧！就让改革开放这一代文学家，伴随着陈忠实先生一起葬入坟墓吧！这样，陈忠实先生的在天之灵才会得到安宁。陈忠实先生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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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实：毛泽东代表着一切普通中国人的独立人格

　　这是今年十月我随中国作家代表团访问意大利的一朵花絮。在一家皮货商店里，一位年轻店员突然对着作家张锲惊叫起来：“毛——毛——”

　　张锲是中国作家，兼着中华文学基金会总干事长。他长得酷似毛泽东的面容，脸型眼睛鼻子和嘴巴都像极了，只是下巴上少一颗痔。加上超出一点八米的个头和魁梧的块头，挺气魄的。

 

　　那位店员接着就要与张锲合影。张锲有点不好意思冒充伟人，在大伙嘻嘻哈哈的敦促下就当了一回毛泽东。这种情景在我已不觉新鲜因为自进入意大利以来已经发生过三次，在宾馆，在饭店，常有人走上前来拉住张锲的手惊喜地呼叫着“毛——毛——。”

　　这是在亚平宁半岛。这个半岛上的许多普通人，甚至可以说是社会最底层的人，至今还记得一位业已逝去十七年的中国人的领袖毛泽东的音容笑貌，我在那一刻确实感到了作为一个中国人的自信。

　　因为，在我来说，恐怕根本无法在人群里辨别出与任何一届意大利总统相象的人来。

　　毛泽东至今仍然被这个半岛上的普通人记得着，肯定不单是他作为一个大国大党的领袖;他的思想他的智慧他创立的伟业，甚至包括他晚年的错误，都证明他起码不是一个平庸的领袖。

　　因为在他谢世后，世界上有些政客朝他泼去了够多的污水，这种泼污水的举动与严肃地纠正错误不在一个思维档次，也不在同一人格品位上。亚平宁半岛的普通人似乎并没有把泼给毛泽东的污水当回事，依然崇敬他，以至惊呼着要与一位和毛泽东想象的中国作家照相留念。

　　我现在更深地感受到毛泽东的人格力量，他不单具备一个大国大党领袖的崇高人格，而且代表着一切普通中国人的独立人格。

　　除了他的思想他的文采，现在更能唤起我们心灵呼应的就是这种人格力量。

　　我们在阅读许多追忆毛泽东往事的资料时，恰恰是他一顿简单的午餐，一双破烂的皮鞋或拖鞋，一串自然泻出的风趣幽默的话语，一个有力的手势或是一个由激奋过渡到微笑的表情，常常引起我灵魂的颤栗。尤其在看到他与政治经济大国首脑接触谈话时毫不做作的自然举动中的自信，维护国家和民族独立的坚定与凛然，便自然引发起心灵的震颤……这是所有演技演员所无法模拟的。

　　相信随着社会的进步、繁荣和多样化，我们将更崇尚这种独立人格作为灵魂的支撑，因为这毕竟是一个具有五千年文明史的伟大的民族。

　　聚在这里的年轻人，对自己逝去的领袖洋溢着的巨大热情，使直接经受过毛泽东时代的我感到欣慰。这是我们在争取新生活的历程中所最可珍贵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