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级关系正在起变化

　　当前在阶级、阶级斗争与阶级关系问题上，社会层面存在一定的错误认识。为捍卫马克思主义阶级斗争学说，正本清源，我们撰写了这篇文章，抛砖引玉，以引起同志对阶级关系问题的重视。

　　一、阶级是一种客观的存在，不是谁想否认就能否认的

　　当今这个时代，充满了各种喧嚷，充满各种混沌。有的人说，历史已经终结了;有的人讲，天下大同了，人人都是“中产”了，阶级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甚至不复存在了。这些话，听起来似乎很新鲜，很能迷惑一些人。但是，我们马克思主义者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不能只听口号，而要抓住事物的本质。这个本质是什么?就是阶级和阶级斗争。这是一个铁的事实，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是几千年文明社会发展的基本线索。

　　什么叫阶级?并不是简单地按照收入多少、职业类型、生活地域来划分。列宁同志说得好：“所谓阶级，就是这样一些大的集团，这些集团在历史上一定的社会生产体系中所处的地位不同，同生产资料的关系(这种关系大部分是在法律上明文规定了 的)不同，在社会劳动组织中所起的作用不同，因而取得归自己支配的那份社会财富的方式和多寡也不同。” 这四“不同”，尤其是对生产资料占有关系的不同，是阶级划分最根本的基石。占有生产资料的人，与不占有生产资料、只能出卖自己劳动力的人，他们的地位、利益、诉求、生活方式乃至思想观念，能是一样的吗?当然不一样。这就是阶级分野。

　　在旧中国，地主阶级占有土地，农民阶级没有或只有很少土地，这就是最基本的阶级对立。资本家占有工厂、机器、矿山，工人除了自己的双手一无所有，这也是最基本的阶级对立。这种对立是客观的，是经济关系决定的，不是谁的嘴大一句话就能抹掉的。正是因为存在这种对立的、不可调和的根本利益冲突，阶级斗争才成为必然。压迫与反压迫，剥削与反剥削，控制与反控制，这就是阶级斗争的内容。它有时激烈，表现为武装的革命;有时缓和，表现为经济上的争执、政治上的博弈、思想文化上的渗透与反渗透。但只要有阶级存在，斗争就绝不会止息，这是被历史反复证明了的真理。

　　有人说，现在时代变了，科技发达了，管理岗位多了，很多劳动者也持有股票了，生产资料似乎“分散”了，阶级也就不那么鲜明了。这是一种糊涂观念，或者是别有用心的模糊视线。我们要问：是谁最终掌控着那些最大的、最核心的生产资料——巨型企业、金融资本、核心技术和信息资源?是广大的劳动者集体吗?还是人数上占极少数，却通过复杂的股权结构、金融衍生工具和法律设计，实际控制着这些庞然大物的一小撮人?股票持有量的星星点点，改变不了生产资料集中垄断的根本趋势，反而可能成为掩盖这种垄断实质的迷人面纱。一个持有几手公司股票的工人，和一个掌握着公司决策权、能决定成千上万人工作和命运的资本所有者，他们能是同一个“阶级”吗?他们的根本利益能一致吗?显然不能。客观的经济地位，决定了他们看问题的角度、思考问题的方式、追求的目标，必然是不同的，甚至是对立的。这是任何华丽的辞藻和精巧的设计都掩盖不了的事实。

　　因此，我们必须清醒地、毫不含糊地认识到：阶级是客观存在的。就像地球在转动，太阳在发光一样，它是一个基本事实。承认这个事实，是我们分析一切社会现象、理解一切社会矛盾、把握历史发展动向的根本出发点。否认阶级，就等于在社会科学领域里闭起了眼睛，堵住了耳朵，必然要跌跤子、犯错误。

　　二、为什么有人害怕提及阶级与阶级斗争

　　既然阶级是客观存在的，阶级斗争是不可避免的，那为什么今天社会上总有一股力量，千方百计地回避“阶级”这个词，害怕谈论“阶级斗争”呢?他们用“阶层”、“群体”、“利益集团”等模糊的概念来替换，把尖锐的对立描绘成温和的差异。他们把任何对资本无序扩张的批评、对贫富分化的忧虑、对劳动权益的维护，都轻蔑地贴上“煽动对立”、“回到老路”的标签。这种现象，很值得我们深思。

　　这些人为什么害怕?无非是以下几个原因：

　　第一，触及了他们的根本利益。 毛主席说过：“世界上没有什么超功利主义，在阶级社会里，不是这一阶级的功利主义，就是那一阶级的功利主义。” 那些占据着生产资料支配地位、在现行分配格局中获得最大利益的阶级或阶层，自然不希望人们用“阶级”这面透视镜去观察社会。因为一旦用了这面镜子，他们财富的来源、他们特权的根基、他们与广大劳动者之间那条深刻的经济鸿沟，就会清晰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模糊阶级概念，宣扬“人人都是奋斗者”、“命运共同体”(抽掉具体的阶级内容)，目的就在于掩盖剥削关系，消解被剥削者的阶级意识，让他们安于现状，认为自己的处境仅仅是由于个人努力不够或运气不好，而不是一种系统性的、结构性的问题。这就像旧社会的地主，最喜欢讲“勤俭持家”、“命运天定”，最怕农民意识到是阶级剥削导致了他们的贫困。

　　第二，动摇了他们的思想统治。 任何一个企图长久维持其统治地位的阶级，不仅要掌握经济命脉和国家机器，还要掌握思想文化上的领导权。他们通过教育体系、媒体网络、文化产品，日夜不停地向全社会灌输一套有利于其统治的价值观：个人主义至上、消费主义永恒、资本逻辑神圣不可侵犯、现有的秩序是天然合理且唯一的选项。而“阶级”和“阶级斗争”的观念，恰恰是这套价值体系的“解毒剂”和“挖墙根”的利器。它告诉人们，社会不是铁板一块，利益是有根本冲突的;现状不是天经地义，而是历史形成的、可以改变的;个人的困境往往与阶级地位相连，集体的、阶级的行动才有可能改变命运。这种思想一旦传播开来、深入人心，就会动摇现存秩序“合理性”的基础，就会唤醒沉睡的力量。因此，统治阶级及其知识分子代理人，必然要极力淡化、妖魔化阶级话语，把它说成是“过时的”、“偏激的”、“不利于稳定的”东西。

　　第三，畏惧历史的规律与人民的力量。 一部人类文明史，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一部阶级斗争史。奴隶的起义、农民的战争、资产阶级的革命、无产阶级的解放运动，此起彼伏，推动着社会形态的更替。尽管道路是曲折的，但历史的车轮总是向着削弱剥削、扩大民主、最终实现无阶级社会的方向前进。这是历史唯物主义揭示的客观规律。那些站在历史进步对立面的人，那些企图让剥削关系永世长存的人，从心底里是畏惧这个规律的。他们害怕人民，特别是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劳动人民，掌握了阶级分析的武器，认清了自己的历史地位和力量，从而团结起来。他们深知，当亿万劳动者不再被视为孤立的个体，而是一个意识到共同利益和共同命运的阶级时，将迸发出改造世界的磅礴伟力。这种力量，是任何高科技武器和金融霸权都难以长期压制的。因此，他们要想方设法在思想源头上掐断这种觉醒的可能性，而否认阶级存在、取消阶级斗争话语，就是最根本的一招。

　　所以，害怕提阶级和阶级斗争，恰恰证明了阶级存在的真实性，证明了阶级斗争的尖锐性。这不过是从反面教育了我们：阶级观点这个马克思主义的显微镜和望远镜，丢不得，一丢就会迷失方向;阶级斗争这根弦，松不得，一松就会被敌人钻了空子。他们的掩盖和反对，正说明我们坚持阶级分析、关注阶级动向，是抓到了问题的要害。

　　三、当前的阶级关系有哪些新变化

　　我们说阶级是客观存在的，阶级斗争没有停止，并不意味着阶级关系和阶级斗争的形式是一成不变的。恰恰相反，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特别是科技革命和全球化浪潮的推进，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发生了深刻变革，阶级结构、阶级对立的形式、阶级斗争的战场，也出现了许多值得密切关注的新变化、新动向。看不到这些变化，就不是辩证唯物主义者，就无法应对新的挑战。

　　变化之一：生产资料占有与控制形式更加复杂化、隐蔽化。 传统的阶级对立，如地主-农民、资本家-工人，其生产资料(土地、工厂)的占有关系相对直观。今天，在金融资本和信息技术的主导下，生产资料的形态和控制方式发生了巨变。金融资本不再直接表现为厂房机器，而是表现为股票、债券、衍生品、风险投资等虚拟形态，但它通过资本链条，对实体经济的控制力空前增强。数据、算法、平台、知识产权(如专利、品牌)成为关键的新型生产资料。少数垄断性的科技巨头和金融巨鳄，通过掌控这些新型生产资料，构筑起庞大的数字帝国和金融网络，实际上支配着海量的小生产者、个体从业者(如网约车司机、外卖员、平台商户)和广大用户。这种支配，表面上不是传统的雇佣关系，可能披着“合作”、“赋能”、“灵活就业”的外衣，但其剥削实质——抽取数据租金、流量租金、设置不合理的平台规则榨取剩余价值——并未改变，甚至因为技术的精准和网络的效应而更加高效和隐蔽。从而形成了一种新的对立：掌握数据、平台、资本等核心生产资料的“数字/金融资产阶级”与依附于平台、数据被索取、劳动被算法支配的“数字无产阶级”或“新型劳动群体”之间的对立。这是阶级关系在新时代的重要演变。

　　变化之二：阶级结构与中间阶层的流动与分化加剧。 过去我们常说的“工人阶级”，其内涵和外延都在扩展。除了传统的产业工人，大量的服务业劳动者、普通 office职员、技术工人、基层管理与专业人员(如普通工程师、教师、医生、基层公务员)等，虽然具体劳动形式和收入有差异，但从其与生产资料的关系(不占有核心生产资料)、在社会生产组织中的作用(执行者而非决策者)、获取收入的方式(主要依靠工资性收入)来看，他们本质上仍属于雇佣劳动者，是广义工人阶级的组成部分。同时，随着高等教育的普及和产业升级，出现了一个数量庞大的所谓“中间阶层”。这个阶层并不稳定，其内部正在剧烈分化。其中一小部分，凭借特殊技能、管理位置或资本收益，可能向上流动，接近或融入资产阶级(特别是其代理人阶层);而其中大部分，则面临着职业不稳定(“35岁危机”)、收入增长停滞、债务负担沉重、向上流动通道收窄的压力，有向下滑落、无产阶级化的风险。这种“中间阶层”的分化与焦虑，是当前社会矛盾的一个重要聚焦点。另一方面，传统的资产阶级内部也在整合分化，与权力、技术、国际资本结合更紧密的垄断性大资产阶级，与众多中小资本家、实业家之间，利益也不完全一致。这些复杂的流动与分化，使得阶级关系呈现出多层次、交叉性的特点，但根本的对立——劳动与资本的对立——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在更广阔的领域和更深刻的层面上展开。

　　变化之三：阶级斗争的领域全域化、形式多样化。 阶级斗争不再局限于工厂围墙之内争取工资工时的经济斗争。它已经延伸到经济、政治、思想文化、社会生活的每一个毛细血管。

　　经济领域： 斗争体现在争取公平分配(如对“996”的抵制、对平台抽成过高的不满)、反对垄断与资本无序扩张(如对某些巨头市场行为的批评)、维护劳动者在数字经济中的合法权益(如数据产权、算法公平)等方面。

　　政治领域： 斗争体现为不同阶级、阶层通过多种渠道影响政策制定和法律执行，争取有利于自身利益的政治安排。例如，关于税收政策(如资本利得税与劳动所得税的平衡)、社会保障、金融监管、产业政策等的争论，背后都有深刻的阶级利益考量。

　　思想文化领域： 这里的斗争异常激烈且隐蔽。一方面，消费主义、成功学、历史虚无主义等思潮，潜移默化地削弱劳动者的阶级意识和集体认同，鼓吹个人奋斗神话，掩盖结构性问题。另一方面，对劳动价值的重新肯定、对共同富裕的呼唤、对公平正义的诉求，也在不断生长和传播。网络空间成为意识形态斗争的前沿阵地，各种观点交锋的背后，常常反映出不同阶级的立场和价值观冲突。

　　社会生活领域：教育、医疗、住房等民生问题，日益成为阶级矛盾的爆发点。优质资源的获取机会不平等，实质上是阶级地位差异的再生产机制。围绕这些问题的公众讨论和社会行动，也带有鲜明的阶级诉求色彩。

　　变化之四：阶级矛盾与国际交织、互动加深。 在全球化时代，阶级问题从来不是一国孤立的现象。国际垄断资本在全球范围内配置资源、布局产业链，同时也在全球范围内制造劳资对立、转移矛盾。发达国家部分工人阶级岗位的流失与发展中国家“血汗工厂”的出现，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一国国内的政策调整(如产业政策、福利政策)，不仅受内部阶级力量对比的影响，也受国际资本流动、贸易规则、地缘政治的制约。同时，各国劳动者面临的问题(如工作不稳定、收入差距拉大)具有共性，国际工人运动面临新的联系与协调课题。资产阶级更是结成了复杂的跨国联盟。这使得阶级斗争的分析和应对，必须具备全球视野。

　　“阶级关系正在起变化”，这是一个冷静的观察，是一个严峻的判断，也是一个行动的召唤。变化的表象之下，不变的是马克思主义关于阶级和阶级斗争的基本原理。变的，是这些原理发挥作用的具体条件、形式和特点。

　　认清这些新变化，不是为了散播悲观，恰恰相反，是为了更好地掌握主动。它要求我们：

　　第一，必须重新擦亮阶级分析这个武器。 要深入研究新时代生产资料占有与控制的新形式，准确把握各阶级、阶层的经济地位、利益诉求、思想动态及其相互关系。不能被表面的职业分类、收入分组所迷惑，要穿透现象看到本质的经济关系。

　　第二，必须高度重视思想文化领域的阶级斗争。 要旗帜鲜明地捍卫劳动价值论，批判各种为资本无限扩张辩护的谬论，揭露消费主义、个人主义对人民精神的麻醉。要大力弘扬集体主义、奉献精神，倡导公平正义的社会主义价值观，帮助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青年一代，认清自身的历史方位和阶级命运，抵制阶级意识的淡化。

　　第三，必须在社会主义的框架下，坚决维护和发展最广大劳动人民的根本利益。 要完善劳动法律法规，保障劳动者在新型用工形式下的权益;要健全分配制度，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规范资本性收入;要强化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为各类市场主体特别是中小企业、个体劳动者创造公平竞争的环境;要推进共同富裕，扎实解决教育、医疗、住房、养老等民生问题，阻断贫困和不平等的代际传递。这些工作，本身就是调节阶级关系、缓和阶级矛盾、促进社会向更公平方向发展的伟大斗争。

　　第四，必须坚持捍卫毛泽东思想。 在复杂的阶级关系和阶级斗争形势下，只有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没有任何自己特殊利益的中国共产党，才能超脱于个别阶级、阶层的局限，总揽全局，协调各方，正确认识和处理阶级矛盾与其他社会矛盾，引导社会朝着消灭阶级、实现共同富裕的共产主义远大目标稳步前进。坚持和捍卫毛泽东思想，是我们在风云变幻的阶级关系变化中保持定力、把握方向的根本保证。

　　“风物长宜放眼量。” 阶级关系的深刻变化，是社会生产力发展与生产关系矛盾运动的体现。它既带来了新的挑战，也孕育着新的进步因素。只要我们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观察分析问题，始终站稳最广大劳动人民的立场，就不怕任何迷雾，就能在变化中把握不变的本质，在复杂的斗争中明确前进的方向，团结带领人民，不断推动历史车轮向着光明的前途前进!

　　历史的辩证法终将证明，一切企图否认阶级、掩盖斗争的努力，都将是徒劳的。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而人民，总是在认识自己的阶级地位和历史使命中，获得最终的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