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良：从冯军事件看官权天下必须改变

　　南京禄口机场(同时控股全国6个机场)一个领导人的随便任命，便将全国推入了新冠疫情的巨大灾难之中，这个禄口机场党委书记兼董事长冯军造成的巨大灾难，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远远超过此前逮捕法办的航天投资党委书记兼董事长张陶的罪行，可是迄今为止却没有逮捕冯军，更没有法办把国家数百亿资产和无数人命当儿戏而任命冯军的人。让人感到一个院士被打(还是野鸡院士)胜过数百亿国有资产的安全，胜过数万万乘客的生命安全，胜过14亿中国人的疫情安危。

　　如果说冯军“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的胡乱改革，是置国有资产和人民安危于不顾的错误行为，那么把数百亿国有资产交给一个没有丝毫资产管理经验的人去管理，把数万万乘客的性命交给一个从没在机场干过的人去管理，这就不是一般的错误和犯罪，而是丧尽天良地犯罪，无论其中有无腐败行为，都是应该严惩乃至杀头之罪。这个说法绝不过分，道理很简单，但凡是还有丝毫党性人性的人，都不会把数百亿资产和数千万条生命，交给一个从未管过资产和机场的人去管理，即便是私人老板、黑道土匪也不会这样干。过去皇帝老子让皇亲国戚去军队也只是当监军而不能当主帅，这就是底线，用人的伦理底线。任命冯军的人突破了这个权力的伦理底线，就必须严惩法办，否则天理难容，民心难平，政权就会失去合法性。

　　这件事与用人失察没有任何关系。用人失察是没有发现下属的缺点，这是可以原谅的，而冯军没有学过干过一天机场资产管理有档可查，没有任何原谅的理由。让从没上过飞机的人去开客机，从没上过船的人当船长，与用错了飞行员和船长具有完全不同的性质。前者是背逆天理人伦的死罪，后者只能根据不同情况进行处理。当今中国人只讲老百姓要遵守伦理底线，从来不讲官员也要遵守伦理底线，其实官员更应该遵守伦理底线，这个底线就是不能把一方水土和一方生命当儿戏，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包括古代皇帝在任用皇亲国戚时都要遵守这个底线，比如皇亲国戚到军队只能当监军不能当主帅，身边最亲近最忠诚的宦官干政也要杀头等等。那么为什么当今中国的官场和官员没有了任何伦理底线，像冯军这种任命既不可能发生在封建社会，也不可能发生在资本主义社会，更不可能发生在毛泽东时代的社会主义社会，而只能发生在当今时代，这是为什么?

　　根源就在于七十年代末改变了天下的归属，把封建社会皇家的天下，资本主义社会资本的天下，社会主义社会人民的天下，变成了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官员的天下。中国封建社会对官员实行“上封顶下封底”的管理方式，对上只能当到宰相不能当皇帝，避免官员想成为社会的主人;对下实行官不下县的制度，避免官僚随意祸害老百姓;特别是对官员实行株连政策，谁提拔的官员谁要负责。所以中国封建社会的专制只是治官而不是治民，完全实现了中国自由派的理想政治模式：只要老百姓不犯法，就一辈子不会同官府打交道。武大郎如果不是遇到西门庆，到死都不会和官府打交道。资本主义社会同样为了避免官员成为社会的主人，实行普选制和议会制，用议会和选票把官员捆得死死的，官员品质再坏，对老百姓的祸害也是有限。毛泽东时代的社会主义实行人民民主专制，用“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等大众民主手段，更是把官员锁定在了人民勤务员的位置上，加上老百姓所有的工资和福利都由中央直接决定，官员没有任何决定老百姓命运的权利，所以同样把官员管的死死的。由此可见，无论封建社会还是资本主义社会以及社会主义社会，政治治理模式的共同特点就是治官，而不是治民。

　　可是八十年代初提出了“放权让利，党政分开”的改革纲领，对上约束中央约束共产党，对下约束老百姓，把天下完全变成了官员的天下，形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官员为主的社会，各种前所未有的弊端也由此产生并泛滥成灾。十八大后，中央接受左翼的呼吁，果断放弃了“放权让利，党政分开”的改革纲领，重新加强中央集权和党的一元化领导，止住了由此下去必然会造成的社会大动荡大分裂，稳住了中国的政治根基。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在成功迈出了加强中央集权的第一步之后，却没有能够迈出扩大民权的第二步，没有把中央集权建立在民权基础上，形成对官员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双重约束，而是不由自主地把中央集权落在了官权基础上，在客观上形成了中央集权与官权相结合，结果是功亏一篑，不仅没有抑制住官权泛滥，反而被官权从中切断了中央集权与民权之间的历史联系，形成了中央集权与民权之间的隔绝状态，既悬空了中央集权的基础，又切断了百姓民权的依靠，造成官权天下再次反弹。冯军事件就是官权天下更大反弹的表现。

　　所以我们仍然坚持多年来一直强调的中国政治体制改革的基本原则，这就是“加强中央集权，扩大百姓民权，约束地方官权，限制外来洋权”。其中加强中央集权是手段，扩大百姓民权是基础，约束地方官权是目的，限制外来洋权是条件。在此基础上恢复中华民族的基本元气，然后再重建公有制，复兴社会主义，把官员的天下重新变成人民的天下。

　　2021年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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