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史为鉴:气魄与胸襟决定事业格局

作者: 赵丹阳 日期: 2017-06-04 09:32:10

 《反经》中的大智慧(原序)篇:气魄与胸襟决定事业格局

  【导读】

  《反经》(又称《长短经》)是一本逻辑体系严密、涵盖奇计善策的智慧之书,由唐代赵蕤所著。全书共9卷64篇,内容上承尧舜,下迄隋唐,围绕修身铭训和治国要则这两个重心,探讨经邦济世的纵横之术,品评前哲先贤的聪明睿达,引经据典,雄辩滔滔,堪称仁人志士奉上御下、开拓进取的顶级范本。

   清代文学家纪晓岚在编纂《四库全书》时,对其评价颇高:“此书辨析事势,其言盖出于纵横家,故以‘长短’为名。虽因时制变,不免为事功之学,而大旨主于实用,非策士诡谲之谋,其言固不悖于儒者。其文格亦颇近荀悦《申鉴》、刘邵《人物志》,犹有魏晋之遗。唐人著述,世远渐稀。虽佚十分之一,固当全璧视之矣。”

  本篇(《原序》)是赵蕤为《反经》所作题跋,斯文之意,除提要钩玄、开宗明义之外,别有阐发者二:其一,成大业者,须雅量高致,怀远以德;其二,持盈保泰,要“王霸兼用”,不拘常法。

  【反经原典】

  匠成舆者,忧人不贵;作箭者,恐人不伤。彼岂有爱憎哉?实技业驱之然耳。是知当代之士、驰骛之曹,书读纵横,则思诸侯之变;艺长奇正,则念风尘之会。此亦向时之论,必然之理矣。

   【译文】

  制作车子的人,惟恐别人不富贵,没人买他的车;制作弓箭的人,惟恐弓箭不伤人,没人买他的箭。他们这样做,难道是对别人有意心存爱憎吗?

   不是的,这是技术、志向、职业促使他们必须这样做的。从这些事例可以知道,当今那些积极进取的人们为什么一读了讲纵横谋略之术的书,就盼着天下大乱;通晓了兵法战略,就希望发生战争。这也是一向就有的说法,人情世故的必然。

  【史海沉钩】

  《反经》的作者赵蕤,是唐代中期人士,字大宾,四川籍,据史料记载,其“博学韬铃,长于经世,夫妇皆有隐操。开元中召之不赴。”

   从以上的叙述可见,赵蕤本人虽浸淫匡时救弊之术,然而生性恬淡,不屑入仕。也许正是这种隐者的个性,才使他特立独行,不像其他史学家那样在著述中以为帝王歌功颂德为主,对他们的过错失误却讳莫如深。相反,《反经》更加注重分析帝王贤相们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对他们所犯的错误抽丝剥茧、鞭辟入里,令其难以虚假伪饰,可以称得上是“笑驱八蛮有奇策,开怀聊与话诚真。”。正因为如此,尽管历代统治者对《反经》不得不借鉴学习,但却因《反经》触其隐痛,只能学而不授,用而不宣。据实而言,就从事领导工作的人来说,《反经》在某种意义上比《通鉴》更具实用价值。

   本篇虽为其序,未涉正文,然亦不乏发蒙之语、醒世之谛,可资玩味。

   文章强调:“匠成舆者,忧人不贵;作箭者,恐人不伤。彼岂有爱憎哉?实技业驱之然耳。是知当代之士、驰骛之曹,书读纵横,则思诸侯之变;艺长奇正,则念风尘之会。此亦向时之论,必然之理矣。”一个人的职业、志向和身份决定了他的利益诉求和行动指南。志业不同,所行所为自然南辕北辙、大相径庭,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胸怀宽广、豁达大度的领导懂得“形器不存,方寸海纳”的教诲,为政做人力求“包容并举”,因此可以“度权量能,征远来近”,使得四海宾服。

   所以对于“以舌为剑,败己官箴”的陈琳,曹操爱而不咎;对于“阳狂为巫,各吠其主”的蒯通,刘邦赦而不罪;对于“尝事太子,以计相害”的魏征,李世民擢为丞相。这些圣君英主这样做的原因,并非是生性迂阔,不知道当初对手要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快”的狠心,实在是由于他们理解“时君所命,不得自专”的苦衷,明白一切都是职业、志向和身份所使然。

   以上所述之理,不惟曹、刘、李这些开基立业之主通晓明鉴,“霸据江东,二世为帝”的孙权也深谙此道。

  孙权的成功与王允的落败

  建安八年(203年),孙权领兵西攻江夏,黄祖大败,狼狈溃逃。甘宁带兵为其断后,他沉着冷静,举弓劲射,杀死了东吴破贼校尉凌操。孙军不敢再追,黄祖性命这才得以保全。甘宁立下大功,但黄祖不但不加重用,反而忌其勇武,暗加防范。甘宁也想弃之而去,只是没有一条万全的途径,因而,独自忧愁苦闷,无计可施。

  苏飞察知其意,邀请甘宁,置酒欢宴,酒酣之际,对他说:“我数次推荐,主上不肯任用您。日月流逝,人生几何?应该早做长远打算,寻一个知己,成一番大事!”甘宁停了一会,说:“我也想走,可惜没有合适的机会。”苏飞说:“我请主上派你去做邾(今湖北黄冈西北)长,那时,你可以自己决定去就。”甘宁非常高兴。

   于是,苏飞提出让甘宁任邾长,黄祖同意。甘宁招回原来离去的散兵游勇,又聚集一些愿意相从的人,再三思忖,决定投奔孙权。

   归顺之初,甘宁还担忧自己“敌国之将”的身份,生怕横遭贬抑,骏足难展。岂料,在日后相处的过程中,孙权不仅未有只言片语谈及前事,反而对他十分器重,待其犹如旧臣。甘宁心情愉快,立即向孙权献计:“如今汉家运数日益衰微,曹操更为骄横专断,最终要成为篡汉的国贼。荆州这个地方,山势利便,河流畅行,这是我们东吴西面的屏障啊!鄙人曾在刘表手下任职,据我观察,刘表自己既没有深谋远虑,接班人又资质低劣,根本难保其地。将军应该先下手为强,不可落在曹操之后。图谋刘表的计划,第一步先从黄祖下手。黄祖如今年老,昏聩无能,军资粮食都很缺乏,身边的人在愚弄欺瞒他,而他一味地贪图钱财,在下属官吏兵士们头上克扣索取。这些人都心怀怨恨,而战船及各种作战器具,破损而不加修整,荒误农耕,军中缺乏训练有素的队伍。主上现在前往进取,必定将他打败。一旦击败黄祖的队伍,即可击鼓西进,前据楚关,军势即增大扩广,这样可逐渐谋取巴蜀之地了。”

 

  (《三国志•吴书•甘宁传》原文:宁陈计曰:“今汉祚日微,曹操弥憍,终为篡盗。南荆之地。山陵形便,江川流通,诚是国之西势也。宁已观刘表,虑既不远,儿子又劣,非能承业传基者也。至尊当早规之,不可后操。图之之计,宜先取黄祖。祖今年老,昏耄已甚,财谷并乏,左右欺弄,务于货利,侵求吏士,吏士心怨,舟船战具,顿废不脩,怠于耕农,军无法伍。至尊今往,其破可必。一破祖军,鼓行而西,西据楚关,大势弥广,即可渐规巴蜀。”)

   孙权很赞赏这一意见,坚定了用兵的决心。经过两度征伐,果然擒获黄祖。

   当然,孙权“包容并举”的收效不止于此,其后“攻曹仁取夷陵”,“镇益阳拒关羽”,“守西陵获朱光”等等战役,均有甘宁之功。

   建安二十五年(220年),甘宁去世。后世将他与程普、黄盖、韩当、蒋钦、周泰、陈武、董袭、凌统、徐盛、潘璋、丁奉,并称为“东吴十二虎臣”。

   名盛一时的陆机曾经评价孙权说:“其求贤如不及,恤民如稚子,接士尽盛德之容,亲仁罄丹府之爱。拔吕蒙於戎行,识潘濬于系虏。推诚信士,不恤人之我欺;量能授器,不患权之我逼。执鞭鞠躬,以重陆公之威;悉委武卫,以济周瑜之师。卑宫菲食,以丰功臣之赏;披怀虚己,以纳谟士之算。”应当是实事求是的。(笔者按:至于其性多嫌忌,果于杀戮,暨臻末年,弥以滋甚,则又系别情,故存而弗论)

   相反,一味鼠肚鸡肠、器小易盈,只能是自取祸败。三国时期的大司徒王允就是典型的反面教材。

   王氏家族是山西的名门望族,世代担任州郡的重要官职,在当地影响很大,威望颇高。王允天资聪颖,独具慧质,深受上辈们的喜爱和赏识。其早年间的确是正直无私、急公好义,这从他诛杀赵津、力抗张让的事迹中可以窥见一斑。但自从他设计除掉董卓之后,便开始夜郎自大、不可一世起来,常常对别人说:“连董卓这样不可一世的大奸贼都死于我的手下,我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于是便对任何人、任何事情毫不在乎。每当群臣集会,王允很少像以前那样和大家推心置腹,共同商讨权宜之计,而是正襟危坐,面无和悦之色。慢慢地,群臣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推崇和拥护他了。(《后汉书》载曰:“及在际会,每乏温润之色,杖正持重,不循权宜之计,是以群下不甚附之。”)

   当朝文学家蔡邕曾是董卓的旧臣,当听到董卓被杀的消息时,蔡邕正好和王允在一起。当时,蔡邕感到很突然,不禁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叹息。王允勃然大怒,严厉指责蔡邕:“董卓是国家的罪人,祸国殃民的罪行不可饶恕,你身为天子臣民,应该从大局考虑,从国家出发,共同声讨国贼,不想你念及他对你的一点私人恩惠,竟然为他感到痛惜,这难道不是与董卓同一鼻孔出气吗?”说完,便不容分辩,立即将蔡邕押至廷尉处问罪。蔡邕有口难辩,但作为文学家和史官,他为了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事业,继续写成汉史,便陈辞谢罪,自己愿意承受刺剑削足的酷刑以保全余生。士大夫们都十分同情怜悯蔡邕的遭遇,设法营救蔡邕,可毫无结果,太尉马日磾专程前往王允住处,替蔡邕说情:“伯喈(蔡邕字)是难得的旷世奇才,学问渊博,见多识广,特别是对本朝故事了解颇多,应当给他机会,让他继续写成史书;况且伯喈以忠孝闻名于士大夫之中,现在以莫须有之名给他判罪,恐怕有失众望,不服人心吧!”

   王允根本不听劝告,反驳马日磾说:“昔武帝不杀司马迁,使作谤书,流于后世。方今国祚中衰,神器不固,不可令佞臣执笔在幼主左右。”马日磾无奈,只得退出,感慨地对别人说:“王允这种作法恐怕不行吧!善待人才,这是一个国家得以维持和发展的命脉,而让国家经典得以流传,则是重视国家制度和创作的保障。如今,像王允这样不重视贤才,切断国家的命脉,阻碍国家经典的流传,难道能维持久远吗?”可怜蔡邕最后冤死狱中。之后,文武百官和士大夫对蔡邕的死议论纷纷,王允这才真正明白蔡邕的确罪不及死,后悔莫及。

   如此弹压文人也还罢了,毕竟为蔡邕之死怏怏不悦者只是一群“落魄书生”,没有武略相济,终究掀不起滔天巨浪。更为糟糕的是,他对手握兵权之人的处理,也十分草率,态度极不慎重,而这正是其最后走向灭亡最直接的原因。

   董卓死后,王允在如何安排和处理他的凉州旧部时,反复无常,他先是想全部赦免董卓的悍将,吕布也多次相劝,反复申明“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的原则,可没过两三天,王允又改变了主意,并向大家解释说:“本来,他们是没有罪的,只是身不由己,跟随董卓,所以不得已听从董卓差遣,犯了错误。现在如果给他们突然加上恶逆的罪名,而且特定赦免他们,恐怕反而使他们猜疑恐惧,心理承受不了,所以,赦免他们无罪不是使他们安心的上上之策,还不如让他们承受惩罚。”

   此举间接逼反了李傕、郭汜二贼。要知道,当靠山倒掉之后,他们本就成了惊弓之鸟,无根浮萍,对自己的前途深感忧虑。所期盼者,无非是希望主政者顾全大局,能够不计前嫌,稍加安抚。孰料等来的却是这样的噩耗。于是他们迅速召集军队,严阵以待,准备见机起事,并且互相传告:蔡邕只不过受了董卓的一点厚遇而已,王允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杀了。对于我们,不仅没有丝毫赦免的意思,反而想剥夺我们的兵权,置我们于死地。我们除了联合起来,别无选择。

   不久,李、郭等辈便攻陷长安,吕布自知不敌,慌忙出逃。护己之资既失,王允只落得个乱刀加身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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