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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山区移民村群楼壮观之下

作者:篝火 发布时间:2021-03-04 08:59:17 来源:红歌会网 字体:   |    |  

  总有一种冲动,老是想述说同一种事情。

  这问题就是移民屯居点外来户有房无地,屋檐水滴外便属于外界领地,自己的楼房不过是一孤立的据点,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何以为生?

  这问题是个近忧远虑问题。

  一处处依附县城、乡镇、山根下河边新建的移民村群落为旧市增添气势不小,峰回路转,曲径通幽,或依山随势,或挺拔如林,颇为壮观,似一座座新型的城市,皆霸占本来稀缺的良田好地而起,似乎大众吃饭的人口再怎么增多,也永远也不着那么多田地,可种地多得用不完。

  不错,移民屯居就是城市化的延伸,它的建筑特点也完全城市楼房化了,没了乡土田园农家风情的影子,房无冒炊烟之画意,家没了鸡鸣羊吠之诗情,秸杆的焚烧与利用之自然绿色循环性,被堂而皇之的魔法定为犯法,土变洋,生气变暮气,还谈什么留住乡愁?不过,狗吠声依然存在,但己非昔日英俊的土狗乡音,而是各种鬼怪相的宠物狗吠声。这并非优胜劣汰的自然后结果,而是人为的离经叛道。

  这种城市化楼房设计无法养家禽家畜,亦不便用柴火作饭,只利于用电、用气灶付费类方式。不知道少数民族移民村是否保住了少数民族房屋建筑特色?

  这些移民从哪来?从山上下来。他们原来的旧居土屋周围至少还有一片脚踏实地,虽然粮种、肥料、家畜早已失去本土传统,被化肥农药、外来畜种奴役,但毕竟有着自种自得的踏实,只要不舍得荒费,那怕只有留守老人种地,就没有靠买粮吃而怕断供的恐慌,唯一的缺点是交通不便,买个生活用品也得步行下山去集镇,或几里、十几里、二十里,远近不同,然后用背篼背回家。

  在我们山区,三山五岳,沟梁河湾,世代的散居人家星落棋布,虽山大坡陡,地少人稀,但一方水土养活一方人,鸡鸣狗吠,昭示着群山处处有生气。

  移民屯居,大多数山民是半推半就或乐意,只有极少数山民持抗拒态度不愿搬迁下山,但政府同样要求拆掉山上的老屋,欲把山民连根拔起,断你后路,不然领不到那几个拆迁费,最终顺从上意,鲜有坚守老屋的。诺大的中国山区,不可能一网打尽,都被移民。笔者在电脑上看到一种视频,一自媒体进深山采访一散户人家,问为何不搬迁住移民村?男主人回答说,去那我靠啥生活?还不如我这里有地可种,养个鸡呀,羊啊。

  城乡差别,人往高处走,农村人大都向往城市,移民搬迁,农民成市民,官民之为你情我愿,这似乎没什么问题,但双方都心存省略号。山民省略的是,几十年自谋生计的岁月蹉跎,反正早已外出打工为计,老人一但过世,老屋迟早难守,迁居下山也好。一般想不到长远问题。而官方省略的又是什么呢?

  这些移民被剥离本土,无地可种,家畜不能养,粮油疏菜靠买,他们何以为生?家家户户都来开门面办项目作买卖,过一把当小老板的瘾吗?这根本不现实,老板多于顾客,市场经济盲目,重复项目居多,供大于求,生意做得下去吗?

  于是,大多数家庭靠青壮年远行打工以养家,是唯一选择题;于是,打工者一年难回三几次,麻雀变成了燕子,移民村那个家变成了别墅。不错,扶贫脱贫,现在的农民都有了别墅,移民村房屋的意义仅此而已,除了方便了出行,而生存困难反而增加不小;于是,移民村十室六空成为普遍现象。后生年后打工去,此地空有别墅楼,留守的只有老朽、中小学生。

  无地可种,家畜不能养,粮油疏菜靠买,这对于城市市民不奇怪,他们毕竟人口占绝对少数,靠钱生活。但农民无地可种,家畜不能养,粮油疏菜靠买,就显得违天悖理了。因为我们是传统的农业大国,而非靠卖石油生活的中东小国,人口数量世界第一,山区面积占整个国土面积的69%,56%的人口生活在山区,2005年公布的农村人口占63.76%。这种国情这么多的人口这么大的农村人口比例,这在世界都是独特的国情,怎能舍本逐末,使农民都变身为市民?

  当十几亿人绝大多数靠买粮吃,那将出现什么社会恐慌?不要说中国集约化、规模化、机械化生产一人耕种能养活一百人,那不合国情。一但大瘟疫或战争使交通受阻,买不到粮,又会出现什么情况?新冠瘟疫就给农民敲了警钟。移民迁居安置,就是安民。安居乐业,但有居无地,只安其一不安其二,舍本逐末,这么明显的大问题,政府对此却视而不见,缄口不言,忽略以默认,那么只能说明这本就是资本主义化从一而终的阴谋。

  实际上,由于人的自私劣根性与短视性,自土地重新下户私有,这一经济基础的动摇,由最初几年的甜头,渐行渐远,其必然走势便注定了有今日的结果。我们都是事后诸葛亮,鲜有洞察远见并付之实际的。又事实上,如果一切社会经济关系合谐平衡以久,凭几亩下户之私有土地是养得活一家人的,再搞些传统家庭经济与山货土特产买卖,亦能满足开支。但好景不会长,不三五年功夫,种庄稼难以为继,被釜底抽薪——务农收不抵支,或盈余可怜,一斤粮食卖价远不如采一斤丝棉树叶卖……这是资本主义第一步棋。

  于是,背井离乡打工挣点家用钱渐渐成为经久不息汹涌澎湃席卷大地的潮流,而向往城市的精彩又是常人的心理,分得的几亩可种地渐渐萎缩或荒芜也是必然的了。资本主义的第二步棋,铺垫成功。

  田地的荒芜顺理成章成为资本扩张下乡圈地水到渠成的理由。农村新兴地主开始出芽,而城市新兴资本家已先行成熟。在这个阶段,农民工懒于农耕的习惯也已养成,因为山区多坡地,农业机械化还是遥远的愿望,务农还得吃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滴禾下土之苦。就是中国的平川、丘陵地,由于轻农,机械化耕作水平也很平常,比起令人惊叹的德国农业机械化操作水平,无可比性,而体制业已相同。后时代中国的科学发明创造不但倒退,还没用在正道上。

  但这时,尽管山乡老屋只有篱笆.老人和狗,但也全靠他们用沧桑的余力撑住了共和国一片天地,自耕自食,养养鸡、猪,减轻了国家负担,也为远出的儿女留下了乡韵。

  农民能够自耕自食,天经地义,不用国家买粮供民以负担,利国利民,这是多么好的事情,为什么要颠覆其自然性呢?好像这不是资本主义在意关心的问题。

  如同中了马克思诅咒一样,城市新兴资本家并未得到旧时国际资本家密诀的传授,但却有不约而同的秉性,那就是在通常领域穷尽项目利润后,都会向国际国内扩张以寻求新的出路。在国内就打起了广阔农村的主意,这是最后一大块开发地。

  资本主义妖孽脚踏一片黑云,手搭凉蓬,极目千里,发现散户人家星罗棋布洒遍广阔的山区,都还在坚持自种庄稼自养家畜,灵感一动,如果把山民收集起来屯居,使他们无地可种,不能养家畜,把他们的种植权、养殖权收归于我,这将是多么大多么快意的一种商机呀!一可使他们子孙成为自动送上门的劳工后备役,二则可使广大的农民只能买被我垄断的养殖厂的猪肉、粮食、蔬菜,再加上我催其早熟,真是想亏本就不行,财源滚滚如黄河水,这一伟大的发现,此计只有中国有,瑶池天宫量也无,想想就兴奋!而我自己吃的,绝不用添加剂。如同互联网某巨头盯上了老百姓白菜买卖予以垄断一样,资本主义盯上了最广大农民最基本的生活获取法,予以剥夺,垄断,把它作成生意创新。

  原来,有房无地移民、房屋的设计不能养家禽家畜是故意的,而非大意。而做饭令你只能用电、用煤气灶之类现代化的东西,亦是资本主义生意垄断的需要,所谓冒烟污染空气是荒唐但“科学”的忽悠。

  这一商机如收割机麦田割麦子,真是机关算尽,吃人不吐骨头。温水煮青蛙,第一步:土地下户给你点甜头;第二步:使你种不下去地,走上打工路;第三步:拆迁、移民拔掉你的根,令你有房无地、家畜不能散养、身为农人靠买粮吃。至此,资本主义三步阴谋算计,生活资源被高度集中,大垄断开始形成,大鱼吃小鱼,并越来越集中,至于物极必反之律,他们想不到那么深远。自土地重新下户,排列组合,其必然走势便注定了有今日的结果。中国人的聪明多用在了歪门邪道上,便只会越来越邪,恶性循环终有期,到时不知咋死的。

  水田坡地长野草,万山遍野鬼风紧。群山空了,野了,无了人烟,分久必合吗?山民都迁居集中在山根下河边。是山河的胜景,还是盆景的孤独?

  把赌注押在了人有求生本能的底线上,青壮年出去打工,留守移民村的个别老人总会挖掘潜力,去村外搜一些边边角角种上几颗蔬菜,或用盆栽。较近的或回老屋处从野猪口里夺回一点食物,反倒加重了不便。

  打工是长久之计吗?40年了,建筑业有多少重复建设总也有竭尽时,挖矿总也有挖光时,私营工厂又有多少稳定性,服务行业又能容纳多少人?如果农村集体化存在,到是各行业中最大的就业领域,但现在只能出去。只要体能智能基本正常,长大一个走一个。低学历的有两代人在外打工,上过大学的年轻人则有去无回。最大的人口农业国,私有化能满足就业以永远吗?如果人口大国大部分人都变成城市市民,从事非农职业,城市有那宽洪大量之容量吗?如今建设重城轻乡,城市为头农村为脚,则中国这个巨人头重脚轻根底浅,摸石过河一跤翻,鼻青脸肿痛习惯,只怕中风就玩完。

  尽管政府对失独老人有低保费什么的,乡村老屋拆迁有拆迁补贴费,那远远比不得城郊拆迁补贴费的丰厚,只能算是略表安慰。国家每年两万亿惠农资金使上了劲没有,是否打在了棉花上?在不脱胎换骨的基础上只发点钱,或修路、造房……是治本吗?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的道理不是不懂,似乎本就是嫌弃人口太多,因而用优胜劣汰动物法则对待之;不是不懂百姓如水官如舟,而是资本主义者本性太劣质。

  如今山民被连根拔起,成了洪流中的水上浮飘,被浪来浪去。他们从哪来,将到哪去?

  健郎倩女奔城镇,绿田黄土白发身。男密女稀情也稀,农民已非乐农人。孩童离娘吮手机,生老病学愁煞心。试问人烟在哪里?失耕去挤移民村。进退维谷难生计,歪风邪气无正经。广阔乡土已破败,流浪无产必普生。国厦基底被坏空,去偷去抢头劫临。一盘散沙谁之罪,民族危亡谁上阵?

  貌似新鲜壮观的移民村群落,却隐含着已经现实的忧患。

  群山需要处处有人气渗入,他们是大山的守护人。散居才是人与自然关系的均衡。若真为山民好,还不如让他们守在原住地自耕自食,只作适当的小集居。最好回归集体化乡土生产,把路修到其家门边,政府向百姓靠拢,而不是把山民统统赶下山,向政府靠拢,不过便于集中管理而已。如果后40年坚持集体化,农业学大寨修造出实在的水平梯田,毕40年之功早已工程名就,壮哉千秋伟业,安民利国,则何需今日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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