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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文贵在“简浅显”

作者:高彦明 发布时间:2019-06-26 07:51:14 来源:解放军报 字体:   |    |  

  

  一位文字造诣颇深的老前辈曾讲过:“行文简浅显。”短短5个字,是智慧,是真谛,是境界。

  简,即简短精炼,用简洁的语言表达深刻的道理。古人多主张“文贵简”“文约而事丰”。老子曰“大道至简”,陈骙谈“事以简为上,言以简为当”,刘勰说“文以辨洁为能,不以繁缛为巧”,俗话也讲“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古往今来的“一字家书”“一字诗歌”“一字社论”“一字小说”,也都绝妙地诠释了言简意赅之真义。

  “作文如布兵,文豪亦宿将。”以一当十、惜墨如金向来为行文者所追求。《金壶七墨》里有一篇祭文:“某医士卒,或祭以文云:公医,公名医;公疾,公自医,公薨。”12个字概括了死者的一生,既有赞扬之词,符合祭文规则,又一反祭文歌功颂德的惯例,不乏讽刺揶揄意味。而且,句句有“公”,文不离“医”,抑扬顿挫、一气呵成,短而实在、短而精彩。

  清人刘大櫆《论文偶记》曰:“凡文笔老则简,意真则简,辞切则简,理当则简,味淡则简,气蕴则简,品贵则简,神远而含藏不尽则简,故简为文章尽境。”其实,很多经典文章都可以从中找到“简”的影子:《古文观止》收短文两百余篇,《道德经》仅五千言,《爱莲说》只有百余字,《岳阳楼记》只有三百多字,皆成传世经典。正所谓:“尺水可以兴波,纸短也能情长。”

  浅,即深入浅出,用形象的语言说明抽象的道理。群众的话、朴素的话,带泥土味儿的话、冒热乎气儿的话,更能让人听得进、记得住、传得开。法国思想家萨特曾向学术界呼吁:“必须学会用形象说话,学会用这些新的语言表达我们书中的思想”,而且亲自把自己的哲学书《存在与虚无》简化成一本通俗小册子。无论什么思想,只有可听可看可感,才能走出去、活起来,“有意义”更“有意思”,达到随风入夜、润物无声之效。

  我们常说,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如果不分场合、不看对象,满口“之乎者也”,就会让人听不懂、看不明,不愿听、不买账。《笑赞》中的秀才为什么沦为笑柄,就是因为说了一番咬文嚼字、佶屈聱牙的话。“荷薪者过来”“其价几何”“外实而内虚,烟多而焰少,请损之”,这样的话百姓哪里听得懂?等到做了官,依然转文,“近来黎庶何如”的官腔官调,百姓一头雾水,只得用“今年梨树好”来应答。面对大众而不说大众话,只能是自讨没趣、自取其辱。

  显,即重点突出,用凝练的语言阐述完备的思想。“立片言以居要,收千里于方寸。”主次分明、详略得当,言之有物、富有个性,意尽言止、凝练传神,这样的文章有针对性,也有吸引力。如果“芝麻大的核,西瓜大的壳”,空话连篇、虚头巴脑,有如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让人生厌。匈牙利作家马洛伊·山多尔对此评论说:“喋喋不休者发声时,物质消失了,世界充盈着琐碎的语言。”

  高人总能一语道破天机,高手总能一招击中要害,而面面俱到、满纸空文者则“用碎片式的语言堵塞世界,直至无法继续承受”。“博士买驴,下笔千言,不见驴字”,早已成为笑料。明太祖朱元璋听刑部主事茹太素奏事,一万七千字未见有用之词,将其痛打一顿,斥其“虚词失实,浮文乱真”,要求“若官民有言者,许陈事实,不许繁文”,并多次在奏折上批示“凡事最重要的是务实,不欺不隐才算良吏。粉饰、迎合、颂赞、套文陋习,万不可法。”

  简、浅、显的文风自古受到推崇,但假、大、空的陋习今天仍有市场。有的认为“长”有权威感,添枝加叶、浮词累句,动辄一二三,甚至四五六;有的认为“大”有厚重感,故弄玄虚、有意拔高,大量摘录古典名句,大肆引用深奥理论;有的认为“全”有踏实感,不论主次先后、不分轻重缓急,这也想表达,那也不想丢,“短消息”写成了“大块头”。文风连着党风,中央为此专门下发通知,明确要求发扬“短实新”文风,坚决压缩篇幅,防止穿靴戴帽、冗长空洞。

  秀才怕写帖儿,木匠怕砍楔儿,厨子怕切碟儿。行文做到简、浅、显并非易事,需要能力,需要历练,需要担当。“只有自己的境界高了,没有私心杂念,才能做到言行一致、表里如一,讲出的话、写出的文章人们才愿意听、愿意看。”习主席的话一语中的、切中要害,需要每一位行文者细思之、牢记之、笃行之。

  (作者单位:西藏军区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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