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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途中的毛泽东(一)

作者:蒋建农 郑广瑾 发布时间:2016-06-20 21:27:47 来源:民族复兴网 字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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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言

  1935年11月9日,陕西甘泉县南面象鼻子湾一个打谷场上,经过一年多长途征战的红一方面军举行全军干部会议。这是1934年10月开始长征以来举行的第一次全军干部会议。满面倦容的毛泽东伸手向后梳理了一下长长的头发,站起来做长征总结:

  “同志们,辛苦了!”会场上立刻报以热烈的掌声。毛泽东两眼放着光芒屈起手指接着说道:“从瑞金算起,十二个月零二天,共三百六十六天,战斗不超过三十五天,休息不超过六十五天,行军约二百六十七天,如果夜行军也计算在内,就不止二百六十七天。我们走过了赣、闽、粤、湘、黔、桂、滇、川、康、甘、陕,共十一个省,根据一军团的统计,最多的走了二万五千里,这确实是一次远征,一次名副其实的、前所未有的长征!

  “二万五千里中,红军占领了几十个中小城镇,筹款数百万元。扩红军数千人,建立了数百个县、区的苏维埃政府,我们走遍了五岭山脉、苗山、雷公山、娄山、云雾山、大凉山、六盘山,渡过了于都河、信丰河、潇水、湘江、清水江、乌江、赤水河、北盘江、金沙江、大渡河、白龙江、渭水河,经过了苗、瑶、彝、回、藏等兄弟民族地区。我们完成的空前伟大的远征,是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

  全场再次响起轰鸣的掌声。毛泽东甩了甩头发,用更加激昂豪迈的语调说道:“长征是历史记录上的第一次,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于今,历史上曾经有过我们这样的长征么?十二月光阴中间,天上每日几十架飞机轰炸,地下几十万大军围追堵截,路上遇着了说不尽的艰难险阻,我们却开动了每个人的两只脚,长驱两万余里,纵横十一个省。请问历史上曾有过我们这样的长征么?没有,从来没有的。长征又是宣言书。它向全世界宣告,红军是英雄好汉,帝国主义者和他们的走狗蒋介石等辈则是完全无用的。长征宣告了帝国主义和蒋介石围追堵截的破产。长征又是宣传队。它向十一个省内大约两万万人民宣布,只有红军的道路,才是解放他们的道路。不因此一举,那么广大的民众会如此迅速地知道世界上还有红军这样一篇大道理呢?长征又是播种机。它散布了许多种子在十一个省内,发芽、长叶、开花、结果,将来是会有收获的。总而言之,长征是以我们胜利、敌人失败而告结束。”①

  毛泽东那宏亮的湖南乡音在打谷麦场四周的山谷里久久地回响??

  从那以后,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以各种形式赞美和讴歌长征的作品,不知涌现出多少,红军英雄们的长征业绩,震撼着中国和世界亿万人的心灵。但当我们今天重新回味五十多年前毛泽东那感人至深的语言,仍被毛泽东那人民必胜的坚定信念和豪迈的英雄主义气概所折服。

  要知道各路红军是在反“围剿”失败,国民党军队大兵压境的情况下,被迫踏上长征征途的。此行北上,前景如何,一直是索绕在人们心头的悬念。何叔衡,中国共产党的“一大”代表,没有能够随队长征,被留在苏区,

  ①杨成武《忆长征》第254-256页。

  当他知道自己被留下后,就准备了清酒花生,约老战友林伯渠作竟夕谈。临别时,何叔衡把自己穿的毛衣送给了林伯渠,互嘱珍重。

  瞿秋白,要求参加长征,未被批准,吴黎平请他到家里喝酒、道别,他情绪特别激动,喝了大量的酒。他说:你们走了,我只能听候命运摆布了,不知以后怎样,我们还能相见吗?如果不能相见,那就永别了。

  果然,何叔衡和瞿秋白在红军大部队出发后,双双牺牲在国民党军队的枪口下。

  随大队长征的呢?

  方志敏,奉命率北上抗日先遣队先行北上。结果,突围不成,被捕就义。

  吴焕先,率红二十五军(后改称“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第二先遣队)从鄂豫皖根据地出发,冲破了一道道封锁,已经进入陕北了,但却在一次遭遇战中,壮烈牺牲。

  湘江之战,八万多中央红军只剩下三万,后人用“血染湘江”,来描述这场恶战,就连一直坚持左倾盲动的军事指挥、当时在党内负总责的博古,也一筹莫展了。他拿起一支手枪对着自己的脑袋比划再三。

  的确,长征的前途如何?中国革命的命运如何?“去留心绪都嫌重,风雨荒鸡盼早鸣”。林柏渠的诗,道出了人们的心声。

  而今长征终于以“我们的胜利,敌人的失败而告结束”了,作为这场威武雄壮的历史史诗的总导演,毛泽东能不自豪吗?尽管十几块苏区只剩下西北一隅,尽管全国三十万红军仅存三万,尽管国民党围追堵截的大军又蜂拥而来,但毛泽东以他独有的气魄和战略家的眼光,高度评价了长征胜利的伟大作用,并英明地预见到:“长征一结束,新局面就开始了。”

  长征,是中国革命生死攸关的转折点!

  而长征途中的毛泽东,则是这场伟大历史转折的掌舵人!

荆卿豪气渐离情

  毛泽东是从于都踏上长征的征途的。

  1934年9月,在左倾冒险主义者的错误指挥下,中央红军被迫同优势的敌军拼消耗、打阵地战、结果人数越打越少,苏区越打越小。9月下旬,红军完全陷于被动,在内线打破敌人的“围剿”已不可能。中共中央不得以做出撤离根据地的决定,命令各军团逐步退到以于都为中心的各指定地点集中,准备实行战略转移。

  身为中华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主席的毛泽东,先行离开瑞金云石山,到于都部署工作。

  在于都,毛泽东住在北门外河屋,这里是赣南省苏维埃政府的所在地。一所用卵石铺地的院子,迎门是一棵茂盛的黄檀和两棵松树,后院是两棵大袖子树和一棵大樟树,院墙周围是许多青翠的竹子,幽静恬雅的环境,微微拂面的秋风,但却很难驱除深深郁结在毛泽东心头的烦闷。

  在夕阳余辉的沐浴下,毛泽东漫步于都河畔,万千思绪象奔淌的于都河水一样越流越远??

  第五次反“围剿”.面对蒋介石50万大兵压境,博古、李德等人一改过去行之有效的游击战和运动战的战术,反而以劣势的装备和兵员,以硬碰硬的阵地战同敌人拼消耗。自己和刘伯承等多次力争,终未被他叩接受,结果,先是黎川失守,中央根据地和闽浙赣根据地的联系实际被敌切断。接着,又坐失联合福建人民政府和十九路军粉碎蒋介石重兵“围剿”的良饥,使蒋介石平息“福建事变”,解除了后顾之忧,一举打开了中央苏区的北大门,攻占广昌。博古和李德等还不醒悟,继续分兵把守,使红军在敌人飞机大炮的狂轰滥炸下牺牲惨重。至1935年5、6月间,东路敌军已占领苏区的沙县、将乐、泰宁、龙岩、连城;北路敌军已占龙冈并进驻广昌以南;南路敌军已占领筠门岭;西路敌军已进至兴国西北。根据地日渐缩小,红军大量减员。

  刘伯承因力谏而被撤去总参谋长职务,下派到五军团任参谋长。彭他怀痛骂他们是“崽卖爷田心不痛!”骂又有什么用呢?李德等我行我素,战至9月,瑞金以北的宁都、石城相继失陷;东部敌军已开始向根据地中心长汀的白衣岭发动进攻;南部粤军已进抵会昌一带。中央根据地不守已成定局。

  想到此,毛泽东愈发烦恼和沉痛。作为红军和根据地的创建者,毛泽东此时心情之悲愤,是人无法全面体会得到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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