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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忠泰长篇自叙《一路跋涉》连载(九)

作者:姚忠泰 发布时间:2019-09-16 09:44:39 来源:民族复兴网 字体:   |    |  

九、初中毕业

  那个可怕的暑假结束以后就是秋天,我进入了柏林中学初中三年级。

  开学不久,因为那时候柏林中学每个年级需要分快慢班,学校开展摸底考试,根据主课总分高低的顺序进行分班。前五十名学生进初三(一)班即快班,其余一百多名学生进初三(二)班或者初三(三)班。

  我们那届柏林中学初二年级只有两个班,共一百人,能够顺利升上初三的,有八十人。我们那届柏林中学初三年级,之所以能有三个班近两百人,是因为有一部分本校上届留级生和一部分张湾中学转读生,加起来的。

  那次摸底考试,我的总分排在第二十名,被分配在初三(一)班。这学期增加了化学课,我的这科成绩还算可以。手淫没有降低我的学习成绩,然而也丝毫不能提高我的学习成绩。人的心病,是非常有害的。

  正常人有不良习惯,就会内疚。在胡思乱想中,我总是认为自己的脑子已经受到严重了损坏,至少,不如原来那好。有了这种消极的心理暗示,当然就不会出现良好的现实结果。在那一学年里面,我的学习成绩在班内只能算是中等偏上,虽然没有退步,但是也没有什么进步。很明显的,我的性格变得更加内向。

  初三(一)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纪登华,是上届初三(一)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个子偏矮块头较大,三十多岁比较精明。副班主任,是物理老师和英语老师。物理老师就是原初二(一)班的班主任兼物理老师徐某,教书认真但也斤斤计较。英语老师王利民是一个退伍军人,老家在高庙中学附近农村,这样看来,他算是我的老乡,因此,他喜欢一个人到柏林供销社找我父亲那边去买盒游泳牌香烟抽。数学老师姜书兆,是一位四十多岁头顶靠前位置有一撮白发的高个子中年人,比较耿直善良,外显严厉内含情义,在开学不久的课堂上,他第一次看见我在数学作业本上面的署名,就在班内当众笑着说我外表文静内心如同洪湖水浪打浪,这是一句善意而中肯的评语,我听了很高兴。他教数学课程时比较讲究方法,在开头有导入,末尾有总结,不搞题海战术。化学老师谢玉生,是一位小个子很标致的青年人,与我父亲很熟,因为他的女朋友在柏林供销社做营业员。为了我的哥哥高二时期转班问题,谢玉生老师下了一点功夫。政治老师肖运权,仍然是原初二时期的那位正直善良的政治老师。肖运权老师教完我们初三以后就不在柏林中学了,据说是调回他的故乡张湾一个小学里当校长去了。那时我听到那个消息后很高兴,觉得肖运权老师终于受到了提拔重用。好人受到提拔重用,可以作出更多贡献。

  冬去春来,油菜花黄的时候,我们即将初中毕业的一个下午自习课,班主任老师纪登华动员班上学生走出教室去外面田边各自留影。不知那位挂着相机专程来给我们在田野边个别照相的青年人,是不是哪位老师的亲戚朋友或者熟人,总之,谁找他照相是必须交五角钱的。那时候学电影演员戴三色眼镜很时髦,照相师傅特意准备着三色眼镜。我也戴着三色眼镜站在田边单独照了一张相,后来觉得太不文雅而自动毁掉了。在那段时间里面,彭丽媛演唱的《在希望的田野上》、蒋大为演唱的《牡丹之歌》(电影《红牡丹》主题歌)、郑绪岚演唱的《牧羊曲》(电影《少林寺》主题歌)、谢丽思王洁实两人默契配合演唱的台湾校园歌曲《外婆的澎湖湾》很受大家欢迎。

  那一学年里面,初三(一)班物理老师兼副班主任是原初二(一)班物理老师兼班主任徐某,细高个娘娘腔,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我很厌烦,但也没有办法逃避。

  由于父亲担任柏林供销社负责人,那三个正副班主任都想利用我,走后门买紧俏物品。对此,我很苦恼但又无可奈何。记得初中三年级上学期之初,班主任老师纪登华亲自喊我到语文教学办公室,专门提示,要我尽量帮助老师们买东西。英语老师王利民是一个年轻烟鬼,多半自己去柏林供销社里面找我父亲买游泳牌香烟,他性格活泼外向嘴巴甜,虽不斯文但还比较受人欢迎。物理老师徐某心理阴暗,知道我很不感冒他,这样,他就更加不放过我。

  临近初中毕业时候,春季地里正好播种。我很喜欢的数学老师姜书兆,在一次下课后让我跟着他走到教室外面角落,小声请我回家后找父亲帮忙特批购买一袋尿素化肥,我点头答应了,也办到了。为姜老师帮忙,我心里很乐意。大约过了半月的一个课间,我从校园操场走向教室,忽然听见物理老师徐某在后面的喊声,我转过头,他让我放学后叫父亲帮忙供应一袋尿素化肥,我推辞说自己不敢让父亲开后门。物理老师徐某面无表情地走开了,我当时没多想什么,以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然而实际并非那样。很快,我就忘了那件事情。物理老师徐某,心里可牢记着那件事情。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放学之前的物理自习课上,我悄悄在英语词典里面认真查找几个英语单词,哪曾知道,物理老师徐某从教室后门进来巡察时发现了我的举动。他走过来看了一下,随即问我,“明明是物理自习课,为什么要看他的英语课程(物理老师与英语老师不睦)”。接着,他让我晚自习开始后去他的宿舍里面去写检讨书。晚自习开始之后,我忐忑不安走进物理老师的宿舍,这是我知道的地方,头年来写过检讨书的。我进去后,喊了一声物理老师,他正坐在木盆旁边洗脚,让我站在桌子边写检讨书。与前一次一样,他要我反复修改检讨书,直到晚自习结束时,他才很不心甘情愿地放我回家。这个物理老师整学生的功夫,我是充分领教过了。他整人的功夫,真是了得。那时我的物理学习成绩,基本算是勉强及格。在此我也必须承认,自己确实没有物理天分。我不喜欢物理课程,也不喜欢那一个物理老师徐某。

  除了厌烦物理老师徐某,我还深恶痛绝一个乡间小混混。那时,从家里去学校,我都要路过一个村庄,那个村庄里面有一个与我同龄却高大的混混李某,由于留级,他还读着村里小学五年级,见我面相清秀,就经常带着几个伙伴在村口拦截并且纠缠我,对此,我很苦恼。(初中毕业进入高中以后,为了躲避那个小混混纠缠我只得绕开那个村庄走远路去上学。)

  可能由于临近初中毕业需要抓紧学习功课之故,那段时间我的手淫次数有所减少,但还是断断续续重犯着,尤其是受到色情刺激的时候,例如在寒暑假期看了有关男欢女爱情景的影视剧后更甚。因此,我在无可名状的矛盾心理中学习着。那时每天中午十二点半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长篇小说连播节目,我简直迷上了。像长篇小说《吉鸿昌》《血溅津门》里面,都有一些少儿不宜的成人男女两性关系描写。我的心里无比痛苦,但也在奋力挣扎。

  因为青春期的正式来临,我也已情窦初开。在初三这一学年里暗恋上了班内一位女同学,后来醒悟那真是一个美丽可笑的错。

  那位女同学是头年与我同时各自从别处转到柏林中学初二(一)班里面的,她的英语成绩尤佳。她由本县新农中学那边转过来,因她的父亲从新农粮管所调到了柏林粮管所工作。

  那位女同学父亲的老家是在艾联公社机关院落旧址附近,而我的父亲曾经在艾联公社工作十几年。所以,我的父亲与她的父亲早就互相认识。当然,他们不是很有什么交情。

  那位女同学一岁时候,一天,她的母亲怀抱着她,正在乡间路上行走,突然,一根腐朽折断了的电线杆恰巧砸了过来。危急时刻,她的母亲连忙把还是婴孩的她放置到脚底旁边的地上。小生命得救了,她的母亲却被电击而亡。(那种情况,叙述出来真是一个感人的故事。)她被父亲抚养着,备受宠爱呵护,偶尔,还会被爷爷接到艾联公社乡下老家那边享受天伦之乐。可能正是自幼被特别娇惯的原因,她更加显得聪明漂亮活泼可爱,方圆的脸上透出女孩早熟的迹象,全身充满蓬勃旺盛的青春朝气。她的学习成绩很好,颇受老师同学们的喜欢亲近。柏林中学的个别青年教师,似乎还在她面前动过邪念,对此,班主任曾经委婉提醒她。

  一年前我转学来柏林中学初二(一)班,她也同时转来,初次见面,我对她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喜欢上了她。那时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能够引起我的注意。进入初中三年级,恰巧我又与她同班。

  那一时期,她是我的精神寄托。我暗自情有独钟,她却可能并不知晓。其实,年龄方面她稍微大于我。很巧的是,初中三年级课程全部结束,进行毕业考试的时候,我和她竟然被安排在本校考场同一张课桌上。显然,那是老师们的特意安排,为了本校考生之间互相照应,取得比较高的分数,尽量多进县城重点高中(汉阳一中)。那样考生自己光彩,学校也赢得好牌子。当时我心里面觉得很奇怪,既高兴又紧张。由于我能与她同桌参加考试,惹得附近几位男生红着眼睛嫉妒十分。聪明漂亮的小女生,男生都会喜欢。三天考试座位都是如此,我总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同她说话,她却比较大方,每门功课考完后走出教室前偶尔主动向我这边说一二句话,议论哪些试题简单容易,哪些试题稍微复杂。看那样子,她考得非常好。我比较自卑,每门功课都考得不怎么好。过了半月考试分数公布出来,我果然不如她。我只能继续读普通高中,而她却能进入县城里面重点高中(汉阳一中)。(然而,她在汉阳一中高中毕业以后没有能够考取大学,只得进入粮管所里上班,成为一名普通职工,接着嫁人,和平常女人一样生孩子做着家务事情。幼时看起来很聪明的人,长大以后往往就是这样流于平淡无奇。)

  按照父母亲人原先的期望,而且我自己也计划,自己应该首先考上县城里面重点高中,然后考上大学,这是顺理成章的正途,可谓光明大道。然而,我的分数不够,没有能够进入县城重点高中,这是我学业方面的第一次重大挫折,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我已经染上了不良习惯。那次我没有能够考上县城重点高中,既给自己带来巨大痛苦,也带给父母亲人沉重打击,家庭气氛变得更加沉闷。考上县城重点高中(汉阳一中),是我自己和父母亲人渴望已久的心愿。那次中考,我仍然只能留在柏林中学,父母表面不说什么,内心却极痛苦。一般而言,没有考进县城重点高中,只能读普通高中,将来想考大学就会更加困难。平民孩子如果想要有所作为,必须考上大学,舍此,可能终身没有什么出息。

  虽然那次我没有能够考上县城重点高中,两位姐姐依然待我很好,暑假期间,我首先随同去汉口大姐工作地方待了半月,然后随同去张湾供销社二姐工作地方住了半月。母亲在家里面不愿意瞒怨我,无论怎样我都是她的小儿子,即使我缺胳膊少腿残疾了她也不会嫌弃,母恩似海……父亲在家里面更不愿多说话,满腔期盼化作泡影,只得另想方设法促进小儿子学习,父爱如山……

  (俗云,先耕耘后收获,然而,耕耘之后却未必就有收获。人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不可思议。期望越高失望就会越深,还是应该保持平常之心。万物皆有定数,顺其自然方为上策。尽了人力以外,还要尊重自然规律。心病,需要心药医治。如果没有心药,心病就会无法医治。一把钥匙开一把锁,知心话是开心钥匙。有了开心钥匙,方才能够打开心锁。)

  那个时期在柏林中学里面读书,我最欣赏的是一个男同学蔡小明。他是一个农家子弟,然而非常聪明,性格开朗,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记得我们在读初三的最开始,由于调皮他还被班主任纪登华老师骂作“打码头的”,哪知过后他的学习成绩遥遥领先考上了汉阳一中。(高中毕业那年,他考上了武汉大学。大学毕业之后,可能他已经是重任在肩的人。)也许,当初班主任纪登华老师是在故意鞭策蔡小明同学奋发图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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