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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钦礼传》五十二 | 多次见到烈士军属乞讨,他召开会议决定成立“兰考县幸福院”

作者:反问号公共号 发布时间:2017-06-09 01:07:27 来源:民族复兴网 字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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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钦礼决定召开县政府工作会进行专题讨论。大家一致同意他的想法,决定在全县开展一次全面调查,并在兰考县城许贡庄村,建立兰考县幸福院(后改称社会福利院)。

开办资金由县政府拨给,让他们住有房子,学习有教室,并给他们划拨土地、菜园,配备劳动工具。所有入幸福院人员吃饭、看病、学习、就医费用全免;县政府派干部、教师和炊事员负责管理日常生活。幸福院设党、团支部。

凡入幸福院的人员,须由乡村推荐、政府有关部门批准。对入院的老年人养老送终,少年儿童实行免费义务教育。长大成人后,根据实际情况分配工作。县政府要求,全县各部门、文艺团体招干、招工、参军等都要优先从幸福院中选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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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作者独家授权,反问号(微信ID:CFS-fanwenhao)从4月5日起开始全文连载《张钦礼传》,与广大网友一起回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张 钦 礼 传》

(连载五十二)

刘占锋 著

二〇一七年二月

 

第十二章 身后任评说

大情大爱福利院

  2011年5月7日,张钦礼逝世6周年纪念日,在张钦礼墓园,一位来自山东曹县五六十岁的男子携全家为张钦礼立碑。他叫马太平,曹县桃园集镇马寨村马春茂烈士的儿子。说起立碑缘由,听者无不唏嘘。

  马太平的奶奶叫万瑞芝,是抗战时期参加革命的原考城县妇救会干部,八路军都称呼她万大娘。万瑞芝家是双烈属,丈夫在抗日战争中牺牲了,她又送儿子马春茂上了前线。1939年,儿子在曹县马楼反扫荡战斗中又牺牲了。

  她化悲痛为力量,又带着孙子小荒景参加了革命。只要是组织上交给的任务,她都会想方设法去完成。

  一次,组织上举行阶级教育,让万瑞芝在前城子村演穷人逃荒要饭的戏。戏中她扮演拉棍要饭的老奶奶。张先志当时的外号叫“二布衫”,就扮演她的小孙子。万瑞芝没啥文化,见谁请教谁。

  每天起早贪黑地背台词、练动作。靠着她的勤奋和韧劲儿,演出取得成功,干部群众很受教育。解放后,万瑞芝带着孙子回到了山东老家,成了一名还乡生产的老干部。

  1954年,兰封和考城合并为兰考县,作为兰考县第一任县长,张钦礼逢年过节必去访贫问苦、慰问军烈属、伤残军人。不论河南、山东,也不管隶属哪个部队,只要在考城、兰封工作过的干部战士家他都尽量安排慰问到。

  一天,张钦礼到山东看望万瑞芝。家锁着门,一打听,才知道她领着孙子外出要饭了。

  “要饭了?”张钦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能让一位为革命献出两位亲人的老革命、双烈属拉棍要饭呢?”

  得到确认之后,张钦礼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他下决心,一定要把万瑞芝找回来。费尽周折,终于在庄寨集找到了正在要饭的万瑞芝。两人见面,悲喜交加。张钦礼一把抱住她,眼里噙着泪说:“娘,你叫我找得好苦啊!你和荒景咋难到这个地步了!”

  “孩子,家里遭灾了,我和小荒景一害病就成这样了。”万瑞芝抚摸着张钦礼的头,说:“钦礼,不要紧的。国家管点、我和荒景出外要点,饿不死的。”

  “娘!你跟我走吧,我不能叫你出去要饭了!”

  张钦礼说着,拉起万瑞芝就要走。庄寨集有人认出了张钦礼,对万大娘说:“大娘,他现在是兰考县县长,对咱老百姓可好了。”

  一手搀扶着万瑞芝,一手拉着小荒景,张钦礼从庄寨回到万瑞芝家。张钦礼执意让她收拾一下东西跟他走。万瑞芝说:“孩子,俺现在的困难是暂时的。你和秀枝都忙得很,我不想给你们找麻烦、给政府添负担。再说,烈军属也不是俺一家,这也不是个长法呀!”

  穷家难舍。张钦礼左劝右说,万瑞芝就是不愿意走。张钦礼只好把她安顿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马寨村。

  万瑞芝带着要饭的小孙子,就是携全家立碑的马太平。

离开马寨之后,这件事让他一直堵在心里,难以释怀。从此,他每到一地都会认真观察,见到面熟的人都会认真地看上一眼。

  一天,张钦礼到曹县大寨集办事,看到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婆婆,觉得有些眼熟。只见她一只手拄个棍子,一只胳膊着篮子,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沿街乞讨。他走到跟前,仔细一看,原来是在白楼突围战中牺牲的张照亭烈士的母亲。

  张钦礼急忙上前打招呼,老人见了他,顿时老泪纵横,说:“孩子啊,看见你就想起俺照亭了。那时候,你们俩在战场上拼杀,打了那么多仗也没有事。咋着也没想到,临到解放了,俺照亭叫敌人给打死了。”

  “大娘,你别太难过。”张钦礼连忙宽慰老人家,说:“照亭不在了,还有我们呢。”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老人家抬起泪眼,说:“听说你当县长了,一定很忙。哪能再让你管俺这闲事呀?”

  “这咋能是闲事呢?”张钦礼说:“俺和照亭是出生入死的好战友。你忘了,当年你冒着危险到前线给俺送吃的?你的事能算是闲事?”

  张钦礼把照亭的儿子揽在怀里,亲切地问:“告诉叔叔,今年多大了?”

  “9岁了。”照亭的儿子泪巴巴地说:“叔叔,我可饿。”

  “叔叔这就给你买吃的。”张钦礼看着光着脚、又黑又瘦的孩子,鼻子发酸,他把祖孙俩领到集市上的一个饭摊前,说:“孩子,今天叔叔让你吃个饱。再给你买双新鞋,咋样?”

  祖孙俩高兴极了。孩子见了饭,狼吞虎咽地吃着。老人家则一边吃,一边流着泪诉说:

  “俺照亭在吴河地道战中牺牲后,媳妇带着孩子要嫁人。我把这个大的孩子留了下来。我说,要给俺照亭留条根。媳妇通事理,把这个大孩儿留给了我。为了俺照亭,我就是再苦再难也要把孙子拉扯大。现在家中就剩下俺这个孤老婆子和小孙子了……”  “大娘,政府不是定期给烈士家属发补助金吗?你咋跑出来要起饭来了?”

  “发着嘞。该给的都给了。可就怕生病花钱呀!有个病呀灾的,那就作难了。孩子小,我年纪又老。只有要饭一条路啊!”

  “那你咋不找政府救济呀?”

  老人家擦了一把泪,说:“咱是烈属。老伸手向国家要救济,哪好意思呀!国家有国家的难处。我出来要两口剩饭,饿不死就行了。”

  张钦礼强忍着泪,从兜里掏出15块钱塞到老人手里,说:“一会给孩子买双鞋吧。孩子如果能上学,就让孩子去上,别把孩子耽搁了。今后有啥难处,你们就来找我。”

  吃罢饭,张钦礼又把祖孙俩领到庄寨区政府,讲明情况。区上给老烈属批了150斤救济粮,并派人把粮食给他们送到家。

两次与烈士母亲的际遇,使张钦礼陷入深深的思考。这个问题不只是万瑞芝和张照亭母亲两个人的问题。兰考吕庄村的郑尾巴,抗日战争时期在考城县六基干大队当班长,在战斗中负了伤,身上一直残留着两块弹片没有取出。

  复员回乡后,孤身一人。伤口一复发,痛不欲生。南郭庄的郑起明是20团的老战士。老郑在与日本鬼子作战时负伤,双目失明。复原还乡后,独自一人,生活难以自理。一些烈士的子女和病故干部留下的亲属也有许许多多自身难以克服的困难和问题……

  这些人虽然有政府的定期补助,但他们大多无依无靠,生活能力差,经受不起生病遭灾等困难。

  张钦礼决定召开县政府工作会进行专题讨论。大家一致同意他的想法,决定在全县开展一次全面调查,并在兰考县城许贡庄村,建立兰考县幸福院(后改称社会福利院)。

  开办资金由县政府拨给,让他们住有房子,学习有教室,并给他们划拨土地、菜园,配备劳动工具。所有入幸福院人员吃饭、看病、学习、就医费用全免;县政府派干部、教师和炊事员负责管理日常生活。幸福院设党、团支部。

  凡入幸福院的人员,须由乡村推荐、政府有关部门批准。对入院的老年人养老送终,少年儿童实行免费义务教育。长大成人后,根据实际情况分配工作。县政府要求,全县各部门、文艺团体招干、招工、参军等都要优先从幸福院中选拔。

  对于这个决定,抗战老干部潘子春拍着桌子叫好,说:“咱就是要一包到底!”  会议还决定此项工作由县民政局主办,县政府纳入重要议事日程。张钦礼点名由县委常委、副县长蔺永沛和县委秘书樊哲民负责协调这方面的工作。这两人一个来自原兰封县,一个来自原考城县,都对原行政区的情况十分熟悉。

  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点,工作认真、踏实、细致、积极。由他们两个负责,不至于出现遗漏,当是绝妙的搭配。

  在蔺永沛和樊哲民的积极努力下,很快调查清楚了全县烈军属、残废军人、病亡干部家属的情况。

  全县生活不能自理的烈军属、残废军人、病亡干部家属及其子女共有207人。蔺永沛、樊哲民协助县民政部门和有关单位,给上述急需救助的人员办理了入院手续,兰考县幸福院(后更名为兰考县福利院、社会福利院)就此诞生。

  院长人选,根据张钦礼推荐,大家一直同意与山东曹县县政府协商,调万瑞芝来兰考担任院长。

1959年,“五风”的危害尚未得到纠正,持续三年的干旱又席卷而来。严重的自然灾害对新中国的打击是前所未有的,全国进入极为艰难的三年困难时期。兰考原本就是有名的灾区,这次更是灾上加灾、苦上加苦。

  这个时期,张钦礼已被划为右倾,在老君营监督劳动。被困基层更能看到原来看不到的东西。特别是看到失去父母的孤儿四处流浪,他更是觉得自己工作没有做好,考虑问题有疏漏。

  烈军属、残废军人、病亡干部家属及其子女必须照顾好,不然对不起为国家为人民牺牲的烈军属;但这些孤儿同样可怜,他们也是我们领导的人民。为人民服务,不能把他们扔到一边儿去,不管不问。

  张钦礼恢复兰考县委副书记、县长的职务后,社会福利院的工作才又重新回到正常轨道,不同的是又增加了对孤儿的关注,要让那些流浪街头的苦孩子过上吃穿住有人管,学习文化技术有人教的生活,直到把他们培养成人,参加工作。

  1965年的一天,张钦礼到南彰公社刘桥村访贫问苦。大队干部给他汇报了老刘家小姐弟三人的困难情况。

  这个家庭,父母死得早,撇下不满十岁的刘重和两个年幼的弟弟。无依无靠的姐弟仨年龄小,不会做饭。队里分了粮食,姐姐刘重就煮煮、炒炒,装在他们的小口袋里,当“料料豆”嚼着吃。无论冬夏,渴了都是提个罐子去井边打水喝。

  一个冬天,冰天雪地,井台结着厚厚的冰,不时有人滑倒在地。连个能挡寒的棉衣也没穿的刘重来到井旁打水,本来井口就很滑,她又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不小心滑到了井里。她脚蹬手扒,哭着喊救命。

  邻居四奶奶听见她的哭喊声,急忙叫人把刘重救了出来。这孩子很坚强。她说她不能死,她死了那俩弟弟谁管哪!

  那时候是大灾年。老百姓都缺吃少穿,这姐弟三人更是苦巴巴的。饿极了,她们就爬树捋树叶吃,姐弟三人爬树的本领比谁都强,村里都说她们是“爬树猴”。到了春上青黄不接时候,她们就掂个破碗,赶集上会要饭吃。

  夏天还好说,一到冬天,日子就特别难熬。姐弟三人的破棉衣,烂糊糊的,棉花套子都滚到了袖口和裤腿。没有棉鞋、袜子,拖拉个旧鞋片儿,脚冻得红肿、溃烂、流水,像猫咬一样疼。天一暖和又痒得钻心。

  邻居四奶奶和村里的好心人见她们可怜,时常接济一些,有时还帮她们缝补缝补衣服。病了,姐弟三人挤在一起,只能干巴巴地受,没钱看。村里人说,这三个孩子如果再没有人管的话,过不了多长时间就找不着了。

  大队干部的介绍,听得张钦礼耳朵发热。他要大队干部立即带他到老刘家看看。不巧的是,这姐弟仨当时都不在家。大队干部说,这仨孩儿八成又去要饭了。

  张钦礼对大队干部说:“这三个孩子怪可怜的。虽然不是烈属子女,但也是活蹦乱跳的三个小生命啊!现在咱县福利院也要扩招了。凡是无人抚养的孤儿、无人赡养的老人、无劳动能力、无生活来源的伤残人都可以推荐去。”

  张钦礼走后,刘桥大队很快写了申请,为这三个孩子办了入院手续。没隔几天,张钦礼专门派了一辆吉普车,把这姐弟三个接到了县社会福利院。

  姐弟三个做梦也想不到,他们能够坐着县长派来的小汽车来到县福利院,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  到了福利院,夏发单、冬发棉,被子褥子全都是新的,吃穿不愁。逢年过节还炸油条、包包子,大锅炖肉改善生活。更重要的是,他们再也不用在社会上流浪了,再也不用遭人白眼了。

  福利院院长万瑞芝,对这三个孩子就像对亲孙子、孙女一样,特别关心。给他们发了书包、书、笔和本,安排老师专门教他们学文化、学做工、学务农。

  刘重学会了蹬缝纫机做衣服。城关供销社招工,当时负责这项工作的是刘秀枝。她到福利院让符合招工年龄的十二个孩子站成一排接受测试,其中合格的就有刘重。经过三个月的培训,她学会了打算盘和基本业务知识,随后,就到城关供销社上班了。

  刘重个子矮,够不着站柜台,刘秀枝就发挥她的特长,分配她编轧草帽。上班第一个月,就领了人生第一次工资和按人头发的布票。刘重当时就激动得哭了。

  后来,刘重的大弟弟参了军,转业时分配到兰考县民政局,是共产党员、公务员。小弟弟在兰考县粮食局工作。

  福利院的人是走一批来一批。很多人都是张钦礼下乡访贫问苦发现的穷苦人、孤寡老人或流浪孤儿。安顿住生活,掌握了特长,如有机会,就可能被招工、参军、上学。在张钦礼关心下,这里不仅是一个收容性质的福利机构,更是一个培养劳动能力、掌握文化知识的教育机构。

  刘贵山、刘四军、刘贵忠三兄弟也是在刘重前后被张钦礼送到福利院的。刘贵山后来成了张钦礼的通信员。在张钦礼去世3周年之际,兄弟三人给张钦礼竖立纪念碑,上书:“党的阳光照我身,党的雨露润我心,世世代代报党恩。”

  另一被救助的孤儿郑金城,在县社会福利院长大,参加工作后成为国家干部,任开封造纸林场公安派出所所长。张钦礼病重住院,他和妻子多次前往探望,端汤喂药;张钦礼去世,他们夫妻悲痛万分,敬献挽联,“哭钦礼叔:无父无母,党是父母;无依无靠,您是依靠。”

  并在一周年之际携全家为张钦礼树立纪念碑:“世代怀念张钦礼书记”。碑中铭记:“少小迭遭失亲痛,兄妹伶仃似哀鸿。书记泪伸南海手,救我投入党怀中。含心养育慈父心,茹苦教诲严师情。寸草难报三春晖,世代衔环祭英灵。”

  2016年5月7日,张钦礼逝世12周年纪念大会上,福利院长大的孤儿刘保大会发言,没说三句话,就悲从中来,嚎啕大哭,难以自已……

  兰考社会福利院红红火火办到20世纪70年代初。1971年底,张钦礼受林彪死党王新迫害软禁信阳之后,张钦礼亲手创建的兰考福利院也被当作流毒“肃”了。留下来的则是太多难以忘却的记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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