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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钦礼传》四十一 | 十几岁的小女儿跑到监狱门口大喊道“爸爸,我们等你回家”

作者:反问号公共号 发布时间:2017-05-25 08:26:02 来源:民族复兴网 字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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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建确实很争气。他在学校品学兼优,考上了研究生,毕业后留校当了教师。再后来,学校推荐、报重庆市教委和国家教育部批准,赴日本讲学。这件事让全家好好高兴了一阵子。

再后来,就是结婚。军建给妈妈写信说:“我们计划旅行结婚。妈妈,您啥都不用为我们准备,就帮我做两个裤头就行了。”他们的所谓旅行结婚,其实就是和新婚妻子一起探望蹲监的父亲。他们害怕妈妈听了难受,就告诉妈妈一个从未听说过的新名词……

  军建的旅行结婚只是开了个头儿。随后,弟弟妹妹成家后,也都是这样旅行结婚。他们不是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和名胜古迹,而是去看望含冤蹲监的老父亲。他们想给苦难的父亲送去一份安慰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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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钦礼出狱后,在刘楼麦田旁与乡亲们合影

  经作者独家授权,反问号(微信ID:CFS-fanwenhao)从4月5日起开始全文连载《张钦礼传》,与广大网友一起回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张 钦 礼 传》

(连载四十一)

刘占锋 著

二〇一七年二月

 

第十章 患难见真情


儿女探监


张钦礼在新安服刑这些年,探监已经成了孩子们的最大心愿。新安远在700里外,不但交通不便,而且来往一回也要花去不少钱。这对于他们这个经济上捉襟见肘的家庭来说,绝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

  远在重庆外国语学院上大学的二儿子军建,一边艰难地打工,一边苦苦地求学。

  春节到了,他在给大哥的信中说,“哥,春节我不回去了。一想起咱爸爸不发工资了,妈妈一个月几十块钱,我就心疼这来回的路费。……哥,当我一个人走进这空荡荡的教室时,我眼泪汪汪,就拼命地去学习。哥,为了练好外语,我嘴片都磨破了,我的学习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哥,抽空我还去勤工俭学,尽量节衣缩食,完成学业,争取早点抓住个‘馍’(找个工作),减少家里的负担……”

  军建确实很争气。他在学校品学兼优,考上了研究生,毕业后留校当了教师。再后来,学校推荐、报重庆市教委和国家教育部批准,赴日本讲学。这件事让全家好好高兴了一阵子。

  再后来,就是结婚。军建给妈妈写信说:“我们计划旅行结婚。妈妈,您啥都不用为我们准备,就帮我做两个裤头就行了。”他们的所谓旅行结婚,其实就是和新婚妻子一起探望蹲监的父亲。他们害怕妈妈听了难受,就告诉妈妈一个从未听说过的新名词。

  军建和他新婚的妻子登火车、转汽车,一路风尘地来到父亲面前。看着父亲日渐苍老的面容和沉重的脚步,军建挺不住了,流着泪扑到父亲怀里,哽咽着说:“爸爸,我结婚了,你吃块俺们的喜糖吧!”

  “好,好。俺二小长大成家了。你们结婚是喜庆事,可不兴哭啊!”张钦礼十分高兴,亲切地拍着军建的肩膀,又瞅了瞅一身军装的二儿媳刘红,连声说:“好,好,祝贺你们。”

  儿媳刘红递过来喜糖,张钦礼填到嘴里,高兴地说:“真甜,真甜。”  接着,军建告诉父亲,国家教育部已经批准他去日本讲学了。

  张钦礼听了,顿时激动、兴奋起来,说道,“孩子,你能不受我的株连,出国讲学。这说明学校、国家教育部贯彻党的政策好,也说明我的孩子很努力。你记住,咱家祖祖辈辈念不起书,上不起学,人老几辈都是睁眼瞎,不认字。如今你不但上了大学,当了讲师,还能到国外讲学。这真是个大喜事啊!”

  军建夫妻回到学校,收到了父亲从狱中拍来的电报。长长的电文、谆谆的教诲,字里行间流露出浓浓的亲情与期望。电报说:

  吾儿军建,此番出国讲学,为父深感骄傲。虽居片屋,不能亲口叮嘱,但父子连心,见字如晤。永记党和人民的培养,多学先进,精忠报国。只身在外,注意安全。勿以母牵勿以父挂,多寄家书以免挂牵。

  为父勤政于民,心无负债,海阔天空。虽居斗室,与儿互勉,再读马列,信党信国。你妈每月送来许多食物,工作人员对我也很关照,吾儿莫挂牵。

  军建流着泪一连看了几遍。当时,他曾想,这么长的电报得花多少钱哪!父亲咋不知道用家里攒那一点钱来补贴自己的生活呀!然而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才是他的父亲所要做的,对于马上要远赴日本讲学的儿子,他最想做的莫过于嘱托了。

  在狱中拍电报是要经过审查的。狱中领导审查后说:“这哪是一封普通的电报呀,这明明就是一位老布尔什维克的家书呀!发,马上就发!”

  这封来自狱中的长长的电报,成了军建出色完成国外讲学的强大动力。他在日本早稻田大学、长崎县立大学、经济大学执教时,其儒雅的风度、精湛的业务、刻苦的学习精神和谦虚和蔼的处事态度令日本同行刮目相看。日本《读卖新闻》还对其进行了报道。

  后来,军建选了个樱花盛开的季节,夫妻俩将母亲接到日本住了三个月,让母亲感受一下异国风情。小两口节衣缩食,在日本买了彩电、全自动洗衣机等电器,千方百计要让历经磨难的父母度过一个幸福的晚年。

  再后来,军建回国,在长沙中南大学任教,成了业内著名学者,并荣获博士学位。

  军建的旅行结婚只是开了个头儿。随后,弟弟妹妹成家后,也都是这样旅行结婚。他们不是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和名胜古迹,而是去看望含冤蹲监的老父亲。他们想给苦难的父亲送去一份安慰和快乐。
爱英,张钦礼最小的女儿。十几岁的年龄,没有成年人对前后左右的盘算和顾忌,对事物的判断多是好坏善恶的直接理解,尚属童言无忌的阶段。坐监,过去常被人看作羞耻之事,在她看来大可不必。如果是被坏人陷害的,坐监狱就不是耻辱,那就是英雄。

  终于轮上妈妈带她看望爸爸了。此时此刻,她没有哥哥姐姐们那种兴奋,因为那种兴奋的深层是内心的极度压抑。而爱英的兴奋,则是带着对父亲的高度崇拜。她觉得,她不仅是去看爸爸,而且也是拜访人们都应该崇敬的大英雄。

  1981年的一个早晨,爱英换上她最喜爱的那件绿色的军便服和那条深蓝色斜纹裤子,两条粗黑的长辫子梳理得整整齐齐,一前一后搭在胸前身后。难掩兴奋的她逢人就想笑。邻居孝根叔看她欢天喜地的样子,就问道:“三妮儿,咋恁高兴啊?”

  “我要去看俺爸爸了。”

  “哦,我说呢!代叔叔给你爸爸问声好啊,我们都很想他。”

  “记住了,叔。我一定带到。”

  韩村的曹大爷一大早来了,拿来好多炸好的黄豆,问爱英:“咋恁高兴啊?闺女。”

  “哎!我妈今天要带我去看我爸爸了。”

  “我知道,恁妈嘞?我给你爸爸拿的炸黄豆……”

  秀枝接过豆子,把要带的东西整了三个大大的行包。随后,娘儿俩就出发了。

  那时乘坐火车的人特别多,从车门上车很困难,秀枝把爱英推到车窗上,爱英爬进车里从车窗接过妈妈递过来的行包,就开始在拥挤不动的车厢里钻来钻去,寻找座位,同时又担心妈妈上不来,不时张望一下窗外的妈妈,人真多啊!

  列车在广袤的中原大地上一路向西奔驰,两边的绿树和田野唰唰唰地从眼前飞过。爱英和妈妈站在列车的走廊里。随着火车咔嚓、咔嚓的节奏,爱英脑海里想象着监狱是什么样子。电影《红岩》里的渣滓洞的情形浮现在眼前,爸爸像电影里的哪个人物呢?

  许云峰、华子良、江姐的形象一一掠过。嗯,知道了,爸爸像许云峰,妈妈呢?像江姐?我呢?像小萝卜头?不,我不像小萝卜头,他是个男孩儿……,想着想着,她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儿。笑声引来了坐在旁边的一位老人的目光:“这闺女,笑啥呢?”

  “我去看俺爸爸呢。”

  “看你爸爸?你爸爸在哪啊?”老人笑嘻嘻地问道。

  “在监狱里!”爱英爽快地回答。

  “你爸爸是看监狱吧?他在监狱里上班呀?”老人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又问道。

  “不是,我爸爸像《红岩》里的许云峰……”爱英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妮儿啊,你家是哪儿的啊?”老人家表情有点凝重了,他皱着眉头微微的伸着脖子轻轻地说。

  “兰考的。”

  “那你姓啥啊?”老人又急切地问。

  “我姓张啊!”

  “你老家是哪儿的?你知道不?”

  “知道啊,是南彰镇张庄啊!”

  “你认识不认识张钦礼啊?”

  “他是我爸爸,咋能不认识啊?”爱英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刘秀枝推了爱英一下。爱英知道自己话说多了,就不再言语。老人斜对面坐着一位年轻人,他和老人相对一望,站起来对刘秀枝说:“婶子,你坐会儿吧,我去那边儿转转。”

  刘秀枝赶紧说:“不用不用,我不坐,你坐吧。”

  老人急忙说:“哎呀,他婶子,快坐这儿歇歇吧。”秀枝推不过就坐下了,拉爱英坐在她的腿上。爱英怕把裤子弄皱了,就不肯坐下,老人见状抿嘴笑了笑。

  列车终于到了洛阳,天已昏黑。秀枝娘儿俩在老人和他儿子的帮助下下了车,在挥手和两位好心人告别的一瞬间,大爷从车上丢下一个用蓝格子手绢包着的东西,大声说:“给老书记买点东西吧,让他多保重啊!”

  那短短的一句话带着牵挂、带着颤音飘荡在秋天的夜风里,也永远留在了爱英幼小的记忆里。

  开往新安县的汽车已经没有了,秀枝娘儿俩在候车室里,整整地待了一夜。肚子饿得咕咕响,身边三个行包里装的都是吃的,秀枝打开行包拿了两个炸好的羊肉块和一个苹果,对爱英说:“妮儿,饿了吧?给,吃吧。”

  “那是带给爸爸的,我吃一口,爸爸都得多吃一口馊饭。”爱英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妈妈手里的东西,心里想,那是好不容易这么远带来的,坚决不能吃,就对妈妈说:“妈,我睡着了就不饿了,不吃了,给爸爸留着。”

  这个夜晚是爱英幼小记忆里最长的一个夜晚。娘儿俩蜷缩在火车站硬硬的连椅上,秀枝坐在连椅的西头,爱英头顶着妈妈的身体,头枕着一个,两只胳膊抱着一个,在妈妈的看护下闭着眼睛,心里念叨着:爸爸,明天我们就能见面了。很快便在火车的鸣叫声和奔跑声中进入了梦乡。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刘秀枝叫醒爱英,娘儿俩提起三个重重的行包,一歪一歪地走到汽车站旁边的食堂里,先简单地吃点饭再赶路。爱英看到前面桌上的两个人吃的包子还剩三个没吃完就走了,就拿来给妈妈两个,自己吃一个。这是她们离开家吃的第一顿饭。  她们紧赶慢赶,赶上了第一班从洛阳开往新安县的长途车。豫西山路蜿蜒曲折,颠簸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省第四监狱。监狱附近有家小旅馆,秀枝要了个房间,就提着行包到监狱请求接见。

  狱警说,监狱有规定,一个月只允许接见一次,张钦礼已经有过两次接见了。爱英一听就急了,没等妈妈说话,就带着哭腔大声说:“那不是我和妈妈,我要见我爸爸!我要见我爸爸!”狱警冲爱英笑笑,说:“好吧,下不为例啊,我去通知,你们在这儿等着吧。”

  爱英尾随着狱警走到警戒线,就站在警戒线外等着。远远的一扇铁门砌在一堵灰色的大墙里,那扇铁门离警戒线大概有两三个电线杆的距离。爱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铁门,焦急地等着爸爸的出现。此时此刻,幼小的爱英才真正懂得了什么是百感交集,什么是悲喜交加,什么是泪雨滂沱……

  许云峰、爸爸,爸爸、许云峰,这两个人在脑海里交替出现。渣滓洞里的老虎凳、辣椒水、竹签儿;还有那绝食、绣红旗、联欢会,这些原来在电影里看到的,这会儿,它们就像驰骋的列车唰唰唰地在她模糊的眼前驶过。

  在爱英心里,爸爸和他们都是英雄,都是为民族的独立,为人民的利益,不顾个人安危的英雄,她不知道爸爸犯了什么罪,但是知道妈妈从不说假话,她说的都是实话,爸爸没有罪,他是好人。

  既然爸爸是好人,为何又要把爸爸关在监狱里呢?那坏人是谁呢?是谁迫害爸爸了?正义呢?正义在哪啊?我要找谁去说理啊?吉鸿昌、方志敏的悲壮换来的是新中国的成立,可是爸爸呢?现在新中国已经成立这么多年了,爸爸的悲壮能换来什么呢?

  要是爸爸的悲壮能换来人民的幸福,祖国的富强,那我一定也会随爸爸一起悲壮的。我要长大,我要快快长大,我要去找毛主席,找周总理,我要告诉他们,爸爸没有罪,他是冤枉的。可是,毛主席已不在人世了,周总理也不在了,那我要找谁呢?

  爱英脑海里正在高度联想的时候,那扇铁门开了,爱英一眼就看到了,那高大魁梧的身影不正是日思夜想的爸爸吗?啊!爸爸来了,爱英知道他一定也和自己一样,日夜思念着她们,牵挂着她们。

  爸爸手里端着一个大搪瓷缸子,没有穿监狱的服装,还是他那件白得透亮的衬衣,非常整洁。他昂首挺胸,阔步走来了。爱英急忙擦干脸上的泪水,挥动着手臂大声喊着:“爸爸,爸爸,我在这呢,我在这呢,我和俺妈一起来的,爸爸……爸爸……..”

  爸爸越来越近了,爱英多想跑到爸爸身边,让他看看长高没有啊,让他摸摸她的头,说一句爱英真乖!可她不敢越过那条警戒线,因为妈妈交代过让她守规矩。爸爸走过了警戒线,爱英冲过去,接过茶缸子说:“爸,爸,我们都想你了,爸爸,你看我长高没有?”

  “哎哟!俺三妮就是长高了,还长好看了,快进去让你妈喝点水。”

  爱英冲着接见室大声喊:“妈,快!俺爸来了。”

  张钦礼看着刘秀枝两手掂那么多包包,心疼地说:“哎哟!战停她妈,你咋掂这么多东西啊,这不沉呀?”  刘秀枝说:“反正是来一趟,多拿点,撑的时候长。”

  刘秀枝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她把提包里的东西一一地给丈夫交代着,这是谁给你带的,那是谁送你的,还有那个火车上的老人用手绢包着的十块钱。听着妻子的介绍,张钦礼的表情里有安慰有感动有感激,他紧紧地抿着嘴,不停地点着头,眼泪在他的眼眶打着转转儿。

  “喝点水吧,啥时候从家来的?”张钦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水送到秀枝手上说:“秀枝呀,让你受苦受累了。”

  “不苦,也没啥累的,比着打仗那会儿强多了,家里你放心,我们等着你。我见你,就想跟你说一句话,你一定得听我的。”

  “中,啥话,你说吧,我听。”

  “只要人家打不死,你自己就不能死。”

  张钦礼昂起头,眼睛里泛着泪光,一字一顿地说:“秀枝啊,这不知道是你第几次嘱咐了。你放心吧,我听你的,我不死。日本鬼子、国民党都没有打死我,我一定活着出去。不会死的。”

  秀枝微笑着对张钦礼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们在家都很好,孩子很听话,一年一年的都长大了。你放心,不用介记,缺啥少啥你就说,我想办法给你弄,我就只当你还在外面工作,你只管照顾好自己,活着出来就中。”

  张钦礼说:“现在不工作了,有时间了,我在这单独有间房子(国家规定立过战功、地委书记以上级别的,监狱要给一间房子,给个犯人照看),有空我就练书法,练绘画,看治病的书,现在我的高血压好了,慢性肠胃炎好了,颈椎病也好多了,你也不用老惦记我。”

  刘秀枝说:“二小现在念研究生,大妮也上班了,明年二妮也毕业该上班了,咱家慢慢地都好起来了。孩子都很争气,家里你就放心,我让孩子们轮流来看你。”

  爱英靠在爸爸的怀里,抠着他手上的老茧子。秀枝对丈夫说:“从家里来的时候,我带来了盘好的饺子馅,还有和好的面,托旅馆的魏师傅给包好,一会儿叫三妮去拿,咱和孩子一起吃个团圆饭。”

  张钦礼和刘秀枝相互宽慰着,爱英甜甜地依偎在爸爸怀里听着、想着……

  说话间,魏老板端来一锅热腾腾的饺子,上面还扣着三个碗,然后,从兜里掏出三双筷子,对着爱英说:“闺女,监狱里只有你爸爸的接见时间没有严格的限制,我们当地的人听说你爸爸在这儿,都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儿呢。”

  这时,正值中午下班,接见室门前那个长长的斜坡上站满了人,有人低声议论着:“他家的孩子我见过,个个长得都好看,你看他这个闺女长得多像电影明星。”

  “他还有一个在部队当兵的儿子,跟他爸爸一样,长得好。”

  爱英看着爸爸笑笑:“爸,夸我呢!”

  张钦礼笑着说:“俺三妮儿就是好看呀!”

  这时,爱英突然想起脚镣,爸爸的脚镣、许云峰的脚镣、血肉模糊的脚踝,心里紧紧的。她下意识地蹲下来,撩起爸爸的裤腿,找留下的伤疤。她用手摸着爸爸的脚脖儿,问:“爸爸,还疼吗?”

  “早不疼了!”

  “江姐说共产党人是钢铁铸就的。爸爸不怕!”爱英说着,又天真地问道:“爸爸,这监狱和渣滓洞一样吗?爸爸是许云峰一样的英雄,爸爸要有红岩精神,党一定会来解救爸爸的。”

  张钦礼摸着爱英的小脑袋,说:“爸爸听三妮儿的,发扬红岩精神。你在家要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多帮妈妈干点儿活。”

  爱英站起身来看着爸爸,郑重地表示:“爸,我一定会为你和妈妈争气的。”

  张钦礼用他温暖的大手抚摸着爱英的头,一遍一遍地说:“好孩子,好孩子,好孩子!”

  接见时间到了。张钦礼给刘秀枝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老刘啊,咱心底无私天地宽。”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爱英跑到监狱那个斜坡的最高处,看着爸爸出来的那扇铁门,对着下面那个大院子,使劲地喊着:“爸爸,我和俺妈回家了,我们等着你,你早点回家。”

  当着丈夫和孩子的面,刘秀枝自始至终用微笑掩饰着她凄苦的心,爱英也学着妈妈的样子,用笑容宽慰着爸爸。她突然感觉自己长大了,学会了坚强、学会了掩饰、学会了克制。

  这次看望父亲,爱英曾以“探监”为题写成短文,以对父亲清明之祭。

  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新安县那条路,张钦礼的家人不知走了多少趟。那是条充满辛酸的伤心路,令人不堪回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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